“宋公子,那您看……”赵天齐点完了菜,店小二又把目光移到了宋安身上,毕竟照现在这局面来看,付钱的指定是宋安,他得先确定清楚,免得到时候这纨绔公子闹起来,不好收场。
“就按赵公子说的上吧,等会要是想到什么了再加。”宋安难得地好说话。
“好嘞!”这意思就是点头允许了。这么大的买卖,店小二也开心的不行,喜笑颜开的端着方盘出去,一溜烟儿的到后厨点菜。
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头吵闹的声音,屋子里放着冰块消暑,临窗还能看到江景,绿水荡漾,莺啼燕舞,清风袭来,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也难怪宋安会这么喜欢这间雅间。
赵天齐上次来,对着柳舟年是恭顺有佳,丝毫不敢乱看,如今一块儿的人变了,心境也就变了,整个人看起来闲适了许多,靠着椅背欣赏这窗外的风景,时不时抿一口茶,恬淡儒雅的模样,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上次来这里时,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惊讶与拘束。
宋安和赵天齐相对而坐,目光投向窗外,看着是在看风景,实则余光却一直都在赵天齐身上打量。
许久,他才终于收回了视线。
宋安没有说话,但白程和他兄弟多年,晓得他得心思,笑着给赵天齐倒了茶,装作不经意道:“赵兄方才点的几道菜好似不在醉仙居的菜单上。赵兄似乎很清楚醉香居的隐藏菜品啊,难不成是这里的常客?”
好似无意的一句话,但赵天齐却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也没有吧,就是和柳伯父来过几次而已。”
听他提到柳舟年,宋安总算是有点反应了,白程给宋安递过去一个任务完成的眼神,然后就坐下静静地喝茶。
这么好的碧螺春,不多喝点岂不可惜。
宋安坐直了身子,看向赵天齐,语气淡淡的,“赵兄说的柳伯父,可是柳舟年柳老爷,柳家的大家主?”
“正是他,”赵天齐点头,“不过宋兄这语气,可是有什么疑问?”
赵天齐语气冷冷地,听上去似乎并不大高兴。
“没有,只是想起那日一时鲁莽,冲撞了柳老爷,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宋安还以为赵天齐不知道他拖着满身的伤口,被他爹捆着去柳家道歉的事儿,还以为自己演的很好呢,满脸歉意的说:“如今越想越觉得心中愧疚,就想着借赵兄之口,向柳老爷表示一下歉意。”
宋安装作无意地说:“那日见赵兄与柳老爷关系亲密,你们两家是亲戚?”
赵天齐哪能不知道宋安这是在试探他和柳舟年的关系呢。但这也证实了他猜想非虚,宋安就是有求于他。
他假意笑笑,继续与宋安虚与委蛇,“不是亲戚,只是柳老爷看我家中清贫,有意周济我,仅此而已。”
这话听着似乎没啥,但是细想起来,却是意味深长。
这家中清贫的人多了去了,赵天齐有何出众,能让柳舟年另眼相待,甚至多次在醉香居相见。
宋安倏然想起,先前他听人提起过,京城富商好养士,而且大多都爱选择一些出身清贫的学子。
这样的学子背景干净,也容易把控。往往有这种情况,他们要么和这些学子以义父子相称,要不就是以女婿相待。
赵天齐称柳舟年为伯父,那就说明柳舟年并未将他以义子的名义来培养,那另一种可能就是……
想到这里,宋安又问:“即是周济,那赵兄可认识柳老爷的独女?”
柳老爷的独女,那不就是柳溪宁吗。赵天齐微微勾唇,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缱绻,“你是说溪宁?”
宋安单知道柳舟年有个女儿,但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而且之前随父亲去柳家,他也只是遥遥一见,并未说过话。
这赵天齐都称人家的闺名了,想来他的猜想是没有错的,赵天齐确实是柳舟年选中的女婿。
思及此,宋安心中对赵天齐是越发的看中了,甚至都超过了沈青书。
且不说别的,就柳家女婿这身份,将来得有多少人得仰他鼻息存活。
“赵兄既然都称人家女子的闺名了,想来与这柳小姐是十分熟稔了。刚好明日是端阳节,县里难得有龙舟比赛,赵兄不若将柳小姐约出来一起游玩一番,也不乏是一件美事儿。”宋安说。
赵天齐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就是要这些人误会他和柳溪宁的关系,从而好满足他虚荣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