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儿这会儿可是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跟沈青书说,赵母那句不在家,无疑像是给快要爆炸的炮仗倒了一盆凉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赵燕儿失望不已,也知道沈母没有骗他的必要。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那青书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到晚上了吧,我也不清楚。你有啥要紧事儿吗,可以跟我说,等他回来我帮你转达。”
这也算是沈母变相的打听消息了,但赵燕儿却并没有让她如愿。她这会儿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还是算了吧,我迟些再来寻他。”
有些话,她得亲自说给青书哥哥听。可是怎得偏偏他就今天不在呢。
如今还不到县学入学的时候,他去县城,肯定是被乔月拉去帮忙的。
她都听双喜说了,乔月现在在捣鼓什么鲜花,遇上难处了。
真是的,自己和那些不入流的打交道,还偏要把青书哥哥也拉上。她难道不知道,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吗,否则怎么能被人看得起。
虽说村里人都夸乔月能干,说沈家能有现在的富贵都是乔月的功劳,但她却觉得,这一切都是沈青书从中牵线搭桥,乔月就只是顶了个名声。
否则她若是真的有本事,之前在她家时,她娘那么磋磨她,她怎么不把这些本事拿出来,多赚点钱来讨好她们。
反正她是一点都不相信乔月的。在她家住了那么长时间,她有几斤几两,她早都摸的透透的了。
就像现在,遇到点儿难事还得青书哥哥帮忙,简直是没用极了。
赵燕儿觉得,若是这人换了她,她指定能做到最好,不让青书哥哥操一点儿心。
越这样想,赵燕儿就越觉得自己比乔月更适合做沈青书的贤内助。要不是乔月耍心机,现在这一切富贵和赞美就都该是她的。
越想,她就越气愤,赵燕儿隔着半开的大门,瞅了眼沈家的院子里头。
沈家里没有养鸡鸭,所以院子里格外的干净整洁,哪怕是晒着被子,也一点儿都不显得杂乱。房屋重新修葺过,看上去也跟新的一样,看着就很舒服。
赵燕儿再看向沈母。
在她的印象里,沈母向来都是一身灰褐色的,已经洗的发白了的粗布短打,终日头巾不离头,腿上也缠着绑带,满脸的皱纹如同村里四五十岁的老人。
而现在面前的妇人,上衣下裙,颜色虽然不是亮色,但穿在她身上却一点儿都不显老,反而是有些贵气。脸颊上曾经的病态也没有了,皮肤虽算不上白皙,但却能看得出来光滑,还有她用来盘头发的那根簪子,看着也价值不菲。
面对她的凝视,沈母也只是浅浅一笑。那温柔地模样,更让赵燕儿对沈家心生向往。
要是换做她娘,就她之前偷魔芋方子那事儿,不拿扫帚疙瘩打她一顿都算是好的了,还能对你笑?
此时此刻,赵燕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听信她娘的,到底放弃了多好的姻缘。而乔月又从她手里,抢走了多少的富贵与宠爱。
不过想到沈青书,赵燕儿有有些欣慰。
青书哥哥收了她的簪子,就说明心中有她,乔月也只是暂时霸占着这一切,属于她的东西,她迟早都会拿回来。
赵母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赵燕儿离开,她方才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自然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其他的她倒不怕,她就怕赵燕儿又耍什么阴招在沈青书身上。上一次赵天齐的算计,要不是乔月临时反水,后果不堪设想,她到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关上大门,沈母就回房去找沈青书。
是的,沈青书并没有去县城。
乔月是有点儿事要去找陈娘子,故而是一个人去的,沈青书就留在家里。
夏日天热,沈青书的房间也没关门,好在有被子挡着,才在门外看不见房里有人。
沈母进去的时候,沈青书就靠在窗边看书。
房间离大门远,沈母她们说话声音又小,所以沈青书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也没听见二人说了什么。
听见沈母的脚步声,沈青书抬起头来问:“娘,刚才是谁啊?”
“是赵燕儿。”沈母说。
“赵燕儿?”沈青书皱眉,想起上次她非要给自己塞簪子,他就心里恶得慌,“她来干什么?是来找月儿的?”
“是来找你的。”
沈母语气平静,可沈青书却急了,“找我,好端端的她找我干什么?”
上次半路截人,这次倒好,直接找上门来了。
沈青书见赵母凝视着他,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炸毛道:“娘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