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造车,情况只会越来越坏,不断的摄入新知识,才能有新想法。仲永五岁就被人赞为神童,可因为缺少学习,早早便灵感枯竭,泯然众人矣。”
“即使神童都如此,更何况我们一个平常人呢。所以说,所谓的灵感枯竭,不过是万画师懒惰避世不愿学习的一种想法罢了,我说的可对?”
“……”万慎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想承认乔月的观点,但是若说乔月信口雌黄,说实话,人家并没有说错。
自己似乎真的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埋头学习过了。
以前他是富家少爷,家里最是重视他的学习,所以什么名人字画,古书古籍,他赏玩过得数不胜数。
所以初时设计绣样儿,他总有自己的想法,可后来,名利蒙蔽了他的双眼,在一声声的赞誉中,他开始学会了偷懒,作画也开始不用构思随心所欲,在上一份图上增改删减,就成了一副新的图纸。
而至于看书学习,似乎自万家破产后,他就再也没有拿起过书本。
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红粉娇,怎得他就全都忘记了呢。
乔月的一席话,让万慎言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我明白了,多谢沈娘子。”说完,他“蹭”地起身,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虽说在古代二十岁就成年了,但到底心性却还像个孩子。乔月失笑摇头,直到喝完了那壶茶,才缓缓下楼去。
陈娘子得知乔月把万慎言叫走这事儿,多少是有些惊讶的。且不说乔月如何,就是万慎言,可是把乔月当做敌人一般的存在。
直到乔月回来,她也没想通这两人能有什么好聊的。而且她还等着万慎言跟他坦白呢,可谁成想,最后回来的却只有乔月一个人。
“人呢?”陈娘子问。
“回家学习去了。”乔月耸了耸肩。
陈娘子:“学习?你都跟他说啥了,他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就说他江郎才尽是因为他缺少学习,至于他要说的事儿嘛,我可以笃定,不是他。”乔月说。
“不是他?”陈娘子也有些懵了,他方才空闲的时候问过吴江了,这绣样儿最后是万慎言送去绣楼的,她都已经笃定是他了。
“不是,”乔月摇了摇了摇头,“杨记绣坊的绣图是最初的那一版,我给玲珑阁的,是我修改过的最终版。”
“最初的那一版?”陈娘子若有所思,“你是说……”
“对。”乔月点头。
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可事实就是杨记绣坊的那一幅图,是从春草那儿拿过来的。
而且她估摸着,这事儿又跟赵母脱不了干系。
春草给她绣刺绣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杨记绣坊在县城,又怎会知道这个事儿,唯一的途径,那便是赵母。
事实真相如何,她还是得回去问问春草才能知道。
因为还要等杨记绣坊送到歉书来,乔月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一夜好梦,次日清晨,乔月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沈青瑞已经去私塾了,乔月吃过饭,收拾了下房间,来送魔芋的村民已经等在外面了。
平日这会子外面总是吵得很,人的笑声,说话声此起彼伏,可今天却异常的安静,而且乔月出去后,他们看她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大家今儿都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乔月温声问道。
“青书媳妇儿啊,有些事儿我们想问问你。”有好事儿的也是实在憋不住了,昨日那赵李氏回来,乱七八糟一顿说,听得她们既头晕又好奇,一晚上都没睡好。
今早在山上,众人又是好一顿讨论,可还是没讨论出个啥来。
毕竟赵李氏的话不可信,而乔月,她们也瞧着不是那样的人。
听她们七嘴八舌的说完,乔月简直就是无语他妈给无语上坟——无语死了。
原来因为昨日她和赵母都是被官差带走的,所以两个村的人就都好奇两人到底啥犯了啥事儿。
沈母回来的早,那会儿人都在地上呢,所以没人问。而赵母回来那会儿,一帮子人在树底下乘凉偷闲,拉过去就是好一顿打听。
赵母痛失七十多两银子,本就恨毒了乔月,听她们一问,自然是捡难听的说。
先说她抄袭别人的绣样儿才被人给告了,又说乔月忘恩负义,好歹养她一场,居然伙同别人告她,要她赔偿七十多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