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叶静恩不停地在报纸上煽风点火,力保林薇的人品,要求港府走正常流程,公开彻查,这个女人在华人中威望太高,很能坏事。
港督在电话里将伊顿夫人臭骂,这个英国男人满口恶心的俚语,不复往日的温和绅士。
挂了电话,伊顿夫人扶着疲惫的额头。
弗里曼给她披上一件衣服:“港督是什么意思,要放人?”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再退,他比谁都清楚,”伊顿夫人轻吸了口气,“以为她被关起来就不会随便生事,没想到她的人都这么能干。”
“那个宋晔确实是令人头疼,我以为他开始就会有所行动,但这次他异常冷静。”毕竟法国领事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也算是连累了林薇,正常情况他应该很着急和紧迫地控制舆论,但他前期根本没有动作,有种一直等着他们放招的感觉。
宋晔太谨慎,平时和林薇的两个公司交集也不多,安保公司也没股份,他们一时间没办法把他牵扯进来,只能另寻名目,等他自己暴露,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能忍。
最开始,弗里曼还以为他是放弃了。
“所以一个人不应该是自己强,身边的人也要独当一面,如果有一天,形势调转,希望你也能保持这样的冷静。”
弗里曼不赞同:“我一开始就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伊顿夫人终于露出笑容,但马上她又吩咐道:“尽快安排开庭,先把她的罪名定下来,我们暂时不用做任何回应,任何回应都会扩大影响。”
时间会冲淡一切,人们都是很健忘的,闹再大,过些日子他们还是会忘记。
当初的霍家还不是忍气吞声到现在,被赶到国外开发业务。有些事需要让这些人习惯,当事情成为常态,人们就不会大惊小怪了,就像贪腐的警察,混乱的秩序,尸位素餐的政府。
“那这个宋晔……”
“你不如先试着收买他,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用。”
“不可能。”弗里曼断然拒绝。
“为什么?”
弗里曼问:“您觉得谁可以收买我?”
“是这样吗?”伊顿夫人突然笑了,“竟然是这么难搞的角色。”她的眉眼慢慢带上一丝冷意。
……
“你确定贺老爷子是死了,而不是病重?”吴铭站在窗边回过头看向宋晔。
两人现在常驻安保公司,把赫姿的公关部也拉过来了,调动一切关系应对舆情。
宋晔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张信纸,头也不抬地说道:“死了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吴铭顿了一下,走过来坐下,但到口边的话又止住了,“算了,不管是死是活,只要我们在报纸上公布这件事,就会知道真假了。”
吴铭有些焦虑,如果是真的,那福升的手段太狠了,连这样的人物都能扳倒,那还在警局拘押的林薇岂不是很危险?可这话他不能当着宋晔的面说,以免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不懂林薇凭什么是让宋晔看着他别冲动,明明冲动的是宋晔,竟然拿臧新星的家人威胁对方,这要不是他拦着,他感觉这人连劫狱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他们现在能做的是舆论倒逼,让他们不敢这么做,林薇不是行将就木的老人,真的这么死了,那他们真的是明目张胆地不把民众当回事儿。
吴铭看向对面的宋晔,叹道:“你都看多久了,看出来什么了?”
宋晔拿着信纸,缓缓地摇头,漆黑的双眸带上一点微妙的情绪。
林薇的这封信他看了很多次,但始终有他看不懂的地方。
「如果看到这封信,说明我此刻的情形不太好,但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们能够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有一些事情要麻烦你们帮我完成。
我不清楚他们会以什么样的罪名逮捕我,但上次郑启荣来得这么快,我便有种预感,他们已经磨刀霍霍,随时可能会挥向我这只“肥羊”,那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刀,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没彻底落下来前,没人知道是什么。
但有些事情,是有迹可循的,如果我没猜错,伊顿夫人第一件事就是接手时装展,不过这个不用管她。
伊顿夫人大费周章,不会只图谋一个服装展,我出事,汇丰大班必定会因为那三亿贷款感到慌张,这个时候两人的见面水到渠成,如果能抓到一些证据是最好的。服装展可以是被迫救场,但这个时候就想染指赫姿必定是有所图谋,她大概是想等到热度下去,再低调接手,就像当初福升接手霍家的大厦,所以抓住这个机会,向大众暴露她的意图,这样汇丰也会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