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很想询问老人。
可话到嘴边后，她忽然觉得这么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面板上，老人的血量显示只剩2点了……
2点意味着什么，夏音忍住酸涩，轻轻握住老人的手。
老人脸上淌着血，虚弱地笑了笑：“姑娘哭什么……我这不还干掉了一个人么……我……我这不挺老当益壮？”
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为家人博取最后一丝活下去的机会，这就是老人口中的老当益壮。
夏音只觉得胸口像被水泥堵住，闷闷的无法呼吸。
此时谈思远已经搞定了附近了两个人，一连拿到两张券，老人看着他还有她手里的券，用力扯出个笑，随后哆哆嗦嗦拿出自己兜里的两张，放在夏音手心里。
“……姑娘，既然你们自己拿到券了，这两张……还麻烦你转交给我那二儿媳妇……还有安琪……谢谢……谢谢你之前救了我们……”
老人说完，脑袋往旁边一撇，咽下最后一口气。
已经带着安琪冲上来的二儿媳妇看见这一幕，双膝跪地，哭得稀里哗啦。
小小的安琪似乎还没意识到爷爷已经走了，她蹲在老人身边，拉起他的手，不断用稚嫩的声音问着：“爷爷，爷爷您睡着了吗？爷爷醒，现在很危险呐。”
不忍再看这一幕，夏音别过头，吸了吸鼻子，几秒后，她将老人交给自己的券塞到二儿媳妇手中。
“好好活下去。”
活着离开这栋吃人的公寓。
第147章
夏音和谈思远、林老爷子最后都拿到了自己的用餐券。
望着餐车上被紫红灯照得深浅不一的肉片, 没有一个人有食欲，反而只觉得空空如也的胃部痉挛得厉害。
“吃吧，不吃怎么有力气度过接下来的时间？”林老爷子沉沉摇头, 首先夹了一块肉给孙女林萱萱。
“……我自己来爷爷。”
亲眼目睹刚才车库里的兄弟如何自相残杀、父子如何反目成仇、妻女又如何被活活打死……饶是向来臭脾气的林萱萱也收敛了心性，对爷爷轻言。
所有人都沉默地往自己碗里夹肉, 一边夹同时没忘记规则要求的【务必点至少3份不一样的肉食】。
用白米饭混着肉片, 大家强行咽进肚子里。
吃完后纷纷按照要求, 向工作人员索取免费汤水, 并全部喝完。
规则不难，但难的是在双手还沾着鲜血的情况下, 他们却表现得像个进餐馆的正常食客一样，在满是鲜血和尸块的车库里大快朵颐。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
轮到喝汤环节时，有个看着年纪就比较小的男生忽然将汤一口吐了出来, 连带着之前吃的饭、肉一块吐到地上。
吐完之后，意识到什么的他惊恐地瞪大眼。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 噗嗤一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化为一蓬血舞，随后便与紫红的灯光融为一体, 再也看不见。
现场一片死寂, 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
所有按照规则吃完这顿餐的人, 被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指引回到公寓楼中。
上行时依然只能乘坐1号电梯, 然而这一次, 没有一个住户争相哄抢。
因为从第一天被拉进污染域开始, 下楼登记、拿新钥匙、上楼做广播体操、来车库就餐, 经过这么多轮淘汰，活下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夏音看了圈四周, 目测电梯最多走4趟，所有人就能回到家中。
环顾周围时，夏音特意留意了一下，之前跟着他们一起搭电梯上天台的四个女生，此时一个都不在……
什么时候不在的，夏音不知道。
注意到她转动的眼神，谈思远靠近她：“人各有命，别多想了。”
“嗯，我知道。”夏音收回目光，挤出一个连她都觉得非常勉强的笑。
哪里还笑得出来呢？可不笑，难道要他们天天以泪洗面，去应对接下来的日子吗？
回到林老爷子的家中，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林萱萱调了个闹钟，将时间设置到1半45分，预留一刻钟的时间下楼，然后参加下午2点-4点的学习深造时间。
休息的时间一晃而过，在闹铃响起的第一瞬间，所有人睁眼起来。
在这种环境下，再累也不可能睡太死，尤其对环境向来警惕的夏音，更是全程留有一只耳朵戒备着，因此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好在她也不是个需要过多睡眠的人，跟着大家起身后，迅速乘坐2号电梯下到3楼阅览室。
嘉宸公寓没有阅览室，毕竟只是个普通公寓楼，开发商和物业哪会提供这种服务？但就跟在车库一样，没有食堂，规则就把车库改为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