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姀漫无目的走在路上,目光扫过来往行人,总觉得熟悉又陌生。
寒来暑往,朝代更迭,便是连百姓都已经是新的人了。
宋初姀在街边买了一碗解暑的甜汤,刚刚抿了一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微微侧目,却见是一队大梁骑兵,风也似的过去了。
沿街百姓见怪不怪,纷纷让开一条路。
她收回目光,喝完甜汤便随便找了个书肆打发时间。
书肆内阴凉,宋初姀寻了几本关于耕种的书,一看便看到了下午。
日光西移,一直到书肆暗了下来,她算着时间应当差不多了,方才买下刚才的书。
回去的脚程依旧很慢,一直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她才慢悠悠回到城东小巷。
这个时辰,家家户户正在吃饭,缕缕炊烟升起,门前的灯笼轻晃,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她磨蹭地走到门口,轻轻将门推开,还没看清里面的场景,便被一人大力揽进怀中。
手中的书掉落在地,有力的长臂禁锢在她腰间,裴戍如同找不到主人的大狗,埋首在她颈侧,语气不稳:“宋翘翘,你去哪里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慌乱,宋初姀先是小小地心疼了一下,随后毫不隐瞒道:“我去外面逛逛。”
她说着,将人推开,有些责怪道:“以前我也只是抽空来找你,那时的裴戍几乎从不说什么,也不会问我去了哪里。”
裴戍脸色一僵,喉结滚动,良久才嗯了一声,道:“我只是怕你在外面呆太久饿了。”
他说着,要拉人去餐桌,却被宋初姀挥开了手。
“我不吃。”宋初姀扫了一眼桌子上放凉的饭菜,提着东西往屋内走:“你忘了吗?我以前也从来不在这里吃东西。”
以前她要回家,与她的爹爹阿母一同用膳,确实从不与他一同吃饭。
裴戍眸子一沉,攥着她的手没动,固执地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要用膳。”
“若是不喜欢吃,我去重新换别的来。”
“我在外面吃过了。”宋初姀抱着他的腰撒娇:“吃了甜水和卤煮。”
裴戍攥着她的手一松,指腹在她薄唇上蹭了蹭,没说话。
宋初姀仰头轻啄他的喉结,语气雀跃:“我知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和我如以前一样相处。”
裴戍垂眸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没有反驳。
“我觉得这样也很不错。”宋初姀垫脚亲到他下颌处:“还是以前的裴戍更能让我欣喜。”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以前的裴戍,裴戍只觉得气血翻涌,扣在她腰间的手臂青筋暴起。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带我来这里,不是重温旧梦的吗?”
裴戍:“是。”
他闭了闭眼,任由温热的吻落在脸上。
宋初姀眸光狡黠,又小声道:“你能不能换身衣服?”
“为什么?”他睁眼,对上宋初姀的视线。
“因为……”宋初姀抿了抿唇,小声道:“你以前从来不穿料子这么好的衣服讷。”
裴戍脸色难看,深吸一口气,道:“这里没有换的衣服,等明日,明日我——”
“我这里有!”宋初姀打断他,捡起地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件男子的粗布衣服。
裴戍扫了一眼,确实是他以前常穿的款式。
宋初姀塞给他,催促他去换。
抓着衣服的手指猛地绷直,裴戍深吸一口气,拿着衣服进了屋子。
宋初姀亲眼看他进了屋子,方才噗嗤一下笑出声。
笑够了,她连忙跟了上去,素手按在他腰间的玉带上,轻轻摸索。
屋内烛火昏暗,美人儿的玉冠在灯下闪着微光,乌发从鬓边垂下,杏眼带笑,一瞥一笑都勾魂摄魄。
一把抓住她的手,裴戍哑声道:“不穿了。”
“为何不穿?”
美人儿似乎有些不高兴了,握在他玉带上的手也微微松开。
怒气与情.欲交织在一起,抓在手中的衣裳落地,裴戍将人打横抱起,发泄似的,靴子重重踏在衣服上,抱着人往床榻走。
“现在穿上,一会儿也要脱。”
宋初姀勾住他脖子,越过他肩膀瞅了瞅被男人刻意踩踏的衣服,心中暗暗可惜。
那衣服她今日可是逛了很久才买到的,就算是今日不穿,还可以留着以后穿嘛。
见她还在对一件破衣服恋恋不舍,裴戍掐住她的腰,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