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不禁咬住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你呢?”他沉声问,对他可有半分的情谊?
他的神色十分克制,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握着狼豪的手背青筋毕露,等待着她的回应。
他们是夫妻,是亲密的枕边人。
夜夜相拥之时,他渴望怀里的她也是在爱着自己。
褚映玉低声道:“我不知道。”
她清楚地看到那只握着狼豪的手用力到将笔杆捏断,如同他此时紧绷的心情。
可她真的不知道。
上辈子,她活得太卑微,不敢去想,也不敢奢望。
比起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只想要一个安稳的、不受人打扰的庇护之地,让她好好地过日子。雍王府便是这样一个可以庇护她的地方,她又怎么会生出妄想,去破坏这份难得的安宁?
这辈子,她清楚感觉到他的情谊,却因对上辈子的耿耿于怀,无法轻易接受。
好半晌,陆玄愔丢开被他捏断的笔。
“没关系。”他的声音喑哑,拥住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决定不再去逼她。
“是我、不好。”他这么说。
确实是他不好,上辈子他冷待她,只将她当个摆设,直到日渐的相处中,渐渐地被她吸引,爱上了她。
所以这辈子,梦到她时,他轻易地爱上她。
但她受了委屈,不能一时接受他也是应该的。
褚映玉靠着他,神色茫然。
真的没关系吗?
每每看到他沉默而执着地盯着自己,锋利的眉眼,像一柄出鞘的宝剑,轻易间便能伤人于无形,并不是像没关系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姑娘问这文要写多长,预计是60W字,其实已经过半啦=。=
第76章 掉马后
夜已深,万籁寂静。
宁福儿提着灯笼走在前方,灯笼的光洒在脚边。
此时已是四更天,整个皇城的人几乎皆已入眠,陆玄愔抱着怀里已然熟睡的人,脚步稳健地走在夜色笼罩的雍王府中。
正院的廊下,大婚时悬挂的红灯笼仍是没有撤下,在夜间散发着幽幽的光亮。
陆玄愔看到廊下的大红灯笼时,眸光微动。
前世他们大婚时的红灯笼,似乎在一个月后就被人撤下,当时的皇子府虽多了个女主人,却十分沉闷。
每当忆起这些,他心里是惆怅的,也是遗憾。
遗憾自己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没能和她好好地相守。
或许,她隐瞒的事情之中,有让他无法承受的某些事,若不然,为何每当看到她时,心头总会在不经意间,涌起一种几近窒息的绝望,似乎她曾经离他而去,让他再也找不着……
回到正院,陆玄愔没让人进来伺候,亲自抱着她回房,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
他坐在床边,她的眉头微微一动,很快便在他的安抚中,睡得更沉。
今日发生太多事,她的情绪大悲大喜,心力交瘁之下,先前在书房时,就抗不住打起磕睡,抱她回来的路上,她便已经陷入沉睡之中。
室内亮着一盏羊角宫灯,灯光幽幽,床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没让它倾泄入床内,打扰她的睡眠。
就着昏暗的光线,他凝望着她的睡颜,没有丝毫睡意。
陆玄愔守着她,想了很多事,也猜了很多,最终所有的猜测都掩埋在这黑暗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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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映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明媚的阳光从窗口倾泄而入,一寸寸吞噬室内的阴暗。
刚醒来时,她的脑袋昏沉,意识并不清醒,下意识地伸手要拉床边的金绳,叫人进来伺候,伸出来的手就被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抓住。
褚映玉清醒了几分,懵懵地转头,看到坐在床前的男人,似是在守候着她。
“……王爷?”她喃喃地叫道,难得在早上醒来时看到他,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嗯了一声,探臂将她抱到怀里,吻了吻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褚映玉早已习惯他的亲密举动,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下意识地想要赖会儿床,直到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地灌入脑海里,她终于彻底地清醒过来。
同时人也僵硬在那里。
天亮了。
那些曾在黑夜之中可以轻易宣泄出来的情绪,却在白日明亮的光线中难以启齿,甚至让她羞耻不已,无地自容。
她想到自己昨晚是如何崩溃地哭泣,是如何在他面前坦白自己“重生”的秘密,又是如何在他怀里疲惫地睡去……
毫无形象可言,可怜又丑陋……
任何一个正常的姑娘,都不愿意去接受这些回忆。
这一刻,褚映玉宁愿天没亮。
陆玄愔看她逃避的模样,眼里浮现笑意,心里生出几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