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臣抬头去看他，只能见到他那俊美的侧颜，从那半张脸上，他看到了极力掩饰却还是存在的忧伤。
李书臣低头了，他不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原书的谢珩有多可怜呢，有多惨呢，可谢珩又笑着鼓励他，说出来。
于是，李书臣说起了一切，被退学，当替身、被抛弃被羞辱，最后黑化、反杀、报仇。
当他说完一切，李书臣眼前的谢珩更是添上了一份脆弱，压着声音问，“那李书臣，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吗？”
不是的，不是的……
李书臣飞快摇头，只担心他误解，谢珩怎么会是坏人呢？他去了谢珩的世界，他知道谢珩有多难。
他知道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那为什么光明正义的警察要这么对我呢？”谢珩的气势又变了，和昨天很像，却少了偏执，只留下了痛楚和那不可忽视的怨怼，李书臣对他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
“我都爱上你了，我们都走到今天了，现在你要跟我说分手，你要离开……我算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不是的，不是的！”李书臣最怕那两个字，因为这曾是施加在谢珩身上最残忍最长久的痛楚，是他悲惨命运的开端。
“我……是，想救你。”李书臣哽咽着说出最初本意，或许最开始是为了拯救自己，但最后变成了拯救谢珩。
“那现在呢？为什么要离开呢？发现我不用救，还是发现根本就救不了我。”谢珩抓起了李书臣低着的头，声音微凉，“还是说，你在撒谎……你只想救你自己，所以现在抛下我 。”
第126章 李书臣再给次机会吧
意思被曲解，李书臣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也喜欢你，我真的想救你！”
谢珩语气虽然温柔，但气势却又带着他强劲，一字一句道：“难道你没有这样想过吗？”
有的，是有的……李书臣要说的话哽在喉咙，谢珩说得没错，他是这样想过的，他没法反驳。
谢珩见他不答，又恢复了温柔问了一遍，“为什么现在要离开。”
“李书臣，你不是惩恶扬善吗？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救救我啊。”
李书臣最后的理智依然坚持着，忐忑不安道：“可你，要杀我……”
“我不会的，犯人都要给次从宽的机会，可你却要直接宣判我的死刑，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谢珩没有像昨天那样激动，耐心解释着，带着祈求，“李书臣被这样对我，好不好。”
这样的谢珩，太让人心软了，李书臣迷茫地问道： “那，那你想怎样？”
“你来监督我，你来改造我，好不好，我会做个好人的。”
谢珩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红色**，庄严正式，“就用这个好不好，我做得好，你就记上，做得不好，也记上，我改正。”
“好不好，给次机会吧！”
谢珩今天说了很多次好不好，每次都是那么悲凉凄婉，看着他脸颊上的眼泪，这是第一次流泪，李书臣突然觉得他好可怜，他遇上了自己这个心狠的人。
怀揣着目的接近他，最后又抛弃他。
自己不是喜欢他吗？不是要拯救他吗？可现在谢珩在哭啊，带着求饶的意味卧在自己身前……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他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为什么就这样宣判他的死刑呢？
李书臣忽然觉得自己和萧寒没什么两样，他们都对不起谢珩。
双手上的红色笔记本，是他唯一赎罪的机会。
“我答应你，我答应，我写，我不离开。”
李书臣已经完全被带进沟里去了，而谢珩也终于笑了一下，翻开第一页，“那现在就写，第一条谢珩放下过去，做个好人。”
这落在李书臣眼里，是原谅的意思，手拿不稳笔，谢珩就帮他一起写。
写完后，谢珩又笑了一下，面带笑容的谢珩更加俊美，李书臣双手微微用力，把本子抓得更紧。
到了这时，两人似乎至于化干戈为玉帛，谢珩又将他搂进怀里，李书臣也没反抗，气氛又温馨了起来。
在这样的氛围下，精神疲惫地李书臣渐渐靠在谢珩怀中睡去了，眼眸舒展，呼气轻缓，说不出地乖巧可爱。
谢珩察觉到，将他放入被子里，解开了捆在他脚上的绳子，绳子勒出了一道红痕，手腕上也有更加淡的痕迹，给他仔细上了药后，谢珩也进入了杯子里。
他已经将李书臣抱在怀里，与其说是抱，更不如说是禁锢，似乎只有这样困住李书臣，才能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怕吵醒人，谢珩长长地，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带着疲惫、无奈、庆幸，仿佛越过万重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