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嘴给我堵上!”
蒲钰打小就爱受伤,他哥总笑他,说他长了一幅皮厚的样子,其实是个脆皮。
还记得有一次去医院抽血,还没到采血室他就吱哇乱叫,采血的医生是个长得非常和蔼的男医生,看见蒲钰也一直笑眯眯的,蒲钰扭过头感受到抽血的皮筋绑在他手臂上,医生还温柔的安慰他:“没事,你看一点都不疼。”
蒲钰确实觉得一点感觉都没有,把头扭回来的瞬间,眼睁睁看着医生把针戳进了他的血管,他哥在一边差点没笑死,
针越挑越深,蒲钰觉得自己都痛的麻木了,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他的眼泪每次都会在眼眶里聚集好久,一直到临界值才会掉一大颗下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
季知还想拿两张纸帮他擦一擦眼泪,刚把纸拿过来,蒲钰就扯着自己的短袖,胡乱擦了把脸。
季知还:“……”
等把手上的刺挑完,蒲钰觉得自己快成一个废人了,两只手都火辣辣的疼,眼泪还是止不住,两只眼睛都被他哭的通红。
“一会儿就不疼了,咋还在哭呢?”奶奶拿了张纸巾顺手帮他擦了鼻涕。
“不是我想哭,是眼泪自己要流下来。”蒲钰眨巴眨巴眼。
季知还看他两只眼睛通红,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就知道应该是脏水进眼睛里感染了:“我拿了眼药水过来,应该是有些感染了。”
蒲钰自己往眼睛里滴了几滴,就闭上眼睛休息了,季知还听见外面的雨小了一些,也就准备回家了。
不出意料的,蒲钰还是感冒了,发烧咳嗽鼻子被擦的通红,躺在床上哎哟哟的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病了。
也正是因为生病了,去地里挖纵沟的事情他给躲过了,等他稍微好一点儿了,就又在村子里闲逛起来了,一会儿去隔壁要一根黄瓜,一会儿又去对面要两个西红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走着走着就到了季知还家,蒲钰啃着黄光,踮起脚尖从他院子外面朝里望。
房门是开着的,但屋里却没有人,也不知道池子里的鱼饿了没。
季知还总是出现的这么及时,蒲钰刚想进去就听见后面有人说:“怎么不进去?”
“你不是不在家嘛,万一我私自进去了,回头你再说什么东西丢了,我可说不清。”蒲钰把手上的西红柿分给他一个,转身朝院子里走。
“你说鱼吃不吃黄瓜?”蒲钰蹲在池子边问。
“没试过,不我想它应该不吃黄瓜。”季知还担心他真的把手上的黄瓜拿去喂鱼,赶忙说道。
蒲钰啃下一大口黄光:“不吃最好,我自己还不够吃呢!”
季知还:“……”那你问个什么劲儿啊!
“进屋坐吧。”季知还带他进屋,“感冒好些了吗?”
蒲钰十分不客气的在他沙发上坐下,说是沙发,其实下面是实木的,上面铺了一层垫子,放了几个靠枕,“为什么要选这种沙发啊,坐着一点儿也不舒服。”
“好看。”季知还烧了点水准备泡茶,“那边有个躺椅,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去那边坐。”
季知还家里的家具几乎都是实木的,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倒是跟他人很搭。
蒲钰啃完了黄瓜,看季知还给自己倒的是一杯白开水,“你不是泡了茶吗!为啥给我倒白开水?”
“你不是说不爱喝茶,嫌苦吗?”季知还说。
蒲钰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说过这句话,“我现在想喝了嘛。”
没办法季知还只能给他再倒一杯,蒲钰见状摆摆手,“那么麻烦干嘛。”
说完拿起季知还面前的杯子,把里面的茶一饮而尽。
“那是我喝过的。”季知还端着那杯白开水愣在原地。
“我又不嫌弃。”蒲钰又把他手上那杯白开水端过来喝了,“可以看看你的画嘛。”
季知还点点头,又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家有有个专门放画的地方,蒲钰看见上次他画的那张麦田的画被他用画框裱起来立在墙边。
季知还的画很多,光是麦田的就有不少,每一张看起来一样又不一样,蒲钰是个门外汉,看不出哪一张好哪一张不好,只能凭自己的喜欢去判断。
“你不是说要画我的吗?怎么没见你画过?”蒲钰一张一张看过来,发现季知还几乎没有画过人物。
“还没画。”季知还走到他旁边把他弄乱的画放好。
“为什么不画?你又不忙,天天画一样的景色有什么意思?”蒲钰拿起其中一张,是一面镜子前放着一些月季花:“这个我知道,是艾伯特·福勒·格雷夫斯的《花与镜》吗?”
季知还没想到他还懂这些,点头说道:“是,我很喜欢这幅画,所以临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