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剑指着他,冷道:“你们究竟有什么计划?”
“温二爷他十分仇恨逍遥山庄,仇维扬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他以甘木枝为诱饵,逼迫仇维扬盗走天蚕甲,损毁历代庄主的牌位。”
什么,损毁牌位?陆溪月眉头紧锁,她明明记得她赶到禁地时,牌位都是完好无损。
“我知道,以仇维扬的脾性,发现自己不过是被利用后,一定会将真相告诉你然后自刎谢罪,而仇维扬一直以为和他联系的是温峥,以阿逍你的急性子,发现牌位被毁,天蚕甲被盗,一定会立刻找温峥寻仇,温峥虽然武功不如你,却擅用药毒,待你们两败俱伤后,我们便可以渔翁得利。”
当真是环环相扣的好计策,就连她都忍不住感叹:“唐忱,你还真是了解师伯和我,在我身边的三年当真是没有白待。”
“那三年,我真的是真心的,我知道你不会轻易信人,唯有真心换真心。”
也许吧,也许当初的唐忱是真心的,可这缥缈的感情终究赶不上他对权力地位的渴望。
“那苏白呢,他与此事有何关系?为何两次见面,你都确信我知道他背叛了我?”
唐忱原本有些犹豫,但对上陆溪月如寒冰般的目光,浑身一阵颤栗,不由自主地说道:“我,我知道温屹九月初三那天安排了人去禁地,以南苍剑法杀死禁地外的弟子,逼迫仇维扬不得不反出山庄,按他的指示行事。”
“阿逍,我是真的忘不了你!”唐忱剧烈地喘息着,语速却突然加快,“我嫉妒你信任他,对他好,你甚至还让他成为了逍遥山庄的二庄主,放心把整个山庄交给他!”
不用说,她也知道唐忱话中的他,指的正是苏白,冷道:“然后呢?”
唐忱狼狈地趴在地上,瑟缩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传信给我埋在逍遥山庄的眼线,让他通知苏白也在那个时候去禁地,那仇维扬见到苏白,一定会认为杀死禁地外弟子的人是苏白,而你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苏白,愤怒之下直接杀死他当然最好了,最不济也能把他赶走。”
唐忱看着她,语气越发急切:“这样你身边便没有他人,阿逍,我容忍不了你身边还有别的人!”
陆溪月依旧冷冷地看着唐忱,目光冰冷的像是在说,你怎么配?
可后背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般环环相扣的谋划,绝非唐忱仓促之间,平白无故便能编造出来,甚至每个细节时间都能对上。
那便只有一个解释,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竟有人织了这么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引逍遥山庄入局,而这几乎是一个必死之局。
若不是唐忱横插一脚,引苏白入局,只怕此刻她真的已和温峥不死不休,甚至整个逍遥山庄都已和温家宣战。
温屹他究竟图什么,竟要拉整个温家下水?
唐忱仍在喃喃自语,“可不知为何,最后所有事情都像没有发生一样,就连温屹都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所以在应州见到你时,我才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二。”
陆溪月紧紧皱起了眉头,她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师伯为何会以为和他联系、指使他的人是温峥?”
“庄主,我们查到了!”方无计和几名弟子匆匆赶了过来,急切地向她禀告道:“立夏回来报信后我们即刻派出所有探子四处查探,原来小姐是被唐忱的人带到了唐家老宅!”
竟然是在唐家老宅?陆溪月心中倏然一紧。
唐忱从方无计进来便下意识地将头垂的越发低,似乎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溪月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看着方无计,用手冷冷指向地上的男子,沉声道:“唐家老宅离此处不过十里地,你们去给唐刑传个话,就说用他换清月。”
方无计怔愣地看向地上狼狈趴着的男子,不解地问道:“庄主,他是谁?”以陆清月在逍遥山庄的地位,唐刑恐怕不会轻易放人。
“你认不出来么?”陆溪月挑了挑眉,“这可是赫赫有名的唐家首席大弟子,唐忱。”
“这是唐忱?”方无计双眼猛地一睁,连忙矮下身去,定睛一看,竟然还真是唐忱,不由露出一抹笑容,“那这可真是一枚有力的筹码。”
心中对陆溪月的震惊佩服在此刻已然是五体投地,向来英气勃发叱咤锦州的唐忱竟然会这般狼狈地趴在庄主脚边,伤痕累累污秽不堪,方无计心中不由升出股透骨凉意,庄主对背叛山庄的人当真是狠到了极致。
陆溪月却还不知自己无意中的举动,竟有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她整个脑子都在飞快地思考着,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从唐刑手中救出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