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手里的奶糖洒在碗里碰撞碗壁咚咚咚。
两个人迅速追了出去,流浪汉跑得跌跌撞撞,距离一点点拉近。
上一个问题他没回答,男人非但没恼,反而被他狼吞虎咽的模样逗笑,笑着又继续提问。
他一声闷哼,浑身卸了力道,如断了牵线的木偶,软绵绵瘫了下去。
“不记得了,我饿,大善人给口吃的吧。”流浪者狠狠的咽了几口唾沫,数日未进食的肠胃咕咕咕叫了起来。
“叫你抢我的吃的。”流浪汉不知道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刀,殷红的液体从刀刃一滴滴流下。
男人胸`前绽开一道新鲜的伤口,咕嘟嘟不断涌着冒着热气的鲜血。
身后的人捏住他手臂往后猛地一拉,脚落了空。
香甜的奶香钻进鼻孔,唾液腺极速分泌着口水,流浪汉张开嘴伸出舌头一口咬了进去。
即将跑出巷口,紧追不放的人伸出手眼见着就要抓住流浪汉的肩膀,后方的嘶吼划破了安静的午夜。
一进嘴,迅速软化,流浪汉急速咀嚼,口腔里因为唾液太多发出了吧唧声。
空荡荡的走廊上,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站在手术室外一脸焦灼。
因为吃得太过着急,舌尖甚至碰到了男人的指尖。
“老黄,出事了,我马上要去人民医院,你安排好其他人,然后跟我汇合。”
胡平套上最后一条裤腿,一提拉链跑出门跳上车,踩下油门的同时拨通了又一个电话。
“宴主任,接到通知了吗?”
“接到了,我安排好了,亲自出马。”电话那头发动机声音清晰,宴笙已经出发。
“辛苦了,一会见。”胡平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系着纽扣,吹着从刚降下的车窗里灌进来的冷风,连打了一串喷嚏。
市医院门口的空地,一片空旷,没有一辆汽车。
胡平停下车,瞟了一眼后视镜,远处闪起了熟悉的车灯。
三辆车陆陆续续在他旁边停了下来,打开车门数了数人头,七个人。
他安排黄友成通知的都到齐了。
走进安静的急诊大厅,里面稀拉拉坐着几个患者家属,绕过前厅转个弯就是急诊手术室。
刚到走廊口,三个壮硕的黑衣男人堵得走廊严严实实。
看见胡平一行,伸手阻拦他们前进。
“不准过去。”
胡平皱着眉头瞟了三个人一眼:“你们干嘛的?”
周云飞越过胡平走到前面,伸手就要推开几个人。
“你们不可以过去!”三个人一脸无谓,挺了挺身板。
“警察办案,你们哪来的?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后院!”周云飞有些气恼。
“证件!”其中一个人伸出手。
胡平眉头皱得更紧。
“我说,你们所有人的证件拿出来接受检查。”
周云飞暗骂了一句“艹”。
“你们是保镖?”叶枫走到前面问。
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枫一轮:“对,只有正规警察才能进。”
“临时工不可以。”说完生怕叶枫不明白,斜着眼补充了一句。
胡平鼻孔里喷了口气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其他人见胡平出示了证件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工作证。
对方个个仔细检查,确定都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干警,闪身让开了路。
“排场不小,什么来头啊。”周云飞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走过了第一道防线没几步,他们再次被拦了下来,同样要求胡平他们出示证件。
“我们是过来办案,不是过来和你们谈生意,阻挠办案涉及妨碍公务。你是觉得你们老板死得太慢?”
胡平这次没惯着他们,指了指自己别在胸`前的工作证。
“看不清就说话客气点,不要搞不清楚立场,你们那么本事怎么也让你们老板挨了刀呢?”
胡平态度强硬起来,其他人立刻不再言语。
胡平带着人在手术室前走了一圈,一个他们的人都没有,高悬的红灯透亮,他琢磨一时半会手术结束不了。
“来个说得清话的人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大半夜你们跑犄角旮旯的小巷去干嘛?”
谭局的电话里就只有一句话:“金显荣十一点半在西丽区左平巷遇袭,情况危殆正在市医院抢救。”
胡平脑子嗡一声就炸了。
左平巷是什么地方?水泥路面都没有,全是土路,下点雨就是泥浆那种。
周围都是待拆迁住房,人烟寥寥。
白天都没多少人乐意走那里,更别提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他搞不懂这些富豪的心思,半夜三更不在酒店待着,跑去鬼都见不到的小巷子干嘛?
开始还以为是金显荣一个人出去遭遇不测,没想到带着这么多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