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仗犬势(182)

作者:金角小虞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说白了,吴千羽和被我利用的其他人都没有区别,我对他们确实有自责,但那不是出自喜欢或者爱,可你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然而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雁行抬起头,在黑暗中注视着何已知的眼睛:“我发誓,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和任何人无关,只是我想做而已。”

他举起了右手,青年知道那上面有一道关乎生死的伤痕——他造成的伤痕。

犹如怕誓言没有效力,雁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把我丢在这,我保证不求救,死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这个人在说什么!

刚刚适应了沙堡里光线的何已知感到太阳穴一阵疼痛,又好气又好笑——连“死在这里”都说出来了,这不就和拿枪抵着他的脑袋逼他相信是一个概念吗?

何已知毫不怀疑,换一个国家,雁行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更加令人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发自内心地相信了。

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来怀疑。

虽然隔着几层布料,但从“胁迫者”身上传来的体温恰到好处地安抚了他抽搐一早上的胃神经,他们确实疏远了一段时间,何已知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这个。

“其实我——”

青年一开口,雁行马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比持枪歹徒听见警铃还警觉。

自从那次比赛下雨,他察觉到何已知想要拒绝,就一直是这个态度:不管、不听、不让他讲话,傲慢至极。

“别跑,听我说。”

何已知不打算再纵容,先夹住两条没法动的腿,再像故意要让他尝到自作自受的苦楚,用手臂狠狠箍住男子的腰。

胸`前传来嘶的吸气声,雁行的头在何已知怀里动了动,不得不听他说话。

“我不是对爱情的要求高,”青年稍微放松了力道,在黑暗中低语道,“相反,我对爱情抱有最低限度的期待,那几乎是负面的。”

“在多巴胺和荷尔蒙退却之后,情人会很快陷入倦怠。随后要么分开,要么生也好、领养也好,迎接一个孩子,希望他或者她能够拯救这段感情……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是徒劳的,接着自我安慰道这是爱情转变成了亲情,并从此学会自我欺骗和不再执着。”

他的父母是这样,父母的父母也是这样,那对在这里情难自禁的小情侣如果足够幸运,大概也是这样。

他和雁行会不同吗?何已知并不知道。

“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变成那样。”青年的话里透着露骨的真心,“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我说不出拒绝。”

剧作家想象过最坏的结果——

很久以后他们会意识到这份感情是错误的。

他们会吵架,会后悔,会歇斯底里,然后回归平静。

他们开始只说必要的话,命令和提问,除此之外不再说话。

有一段时间,他们会出于一种不知名的执着同睡一张床,尽管谁都不想碰彼此,但很快就发现,连这种坚持都是不必要的。

在日复一日,没有尽头的绝望中,两个人逐渐变得冷酷,甚至绝情。

他们仍然对所有人礼貌,只是不再关心彼此。

但是吴千羽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也许他们终究走到了这样悲惨的境地,但面对的是其他人。

这让何已知更加难以接受。

既然爱情总归要让人心痛,那么他更希望这个给雁行疼痛的人是自己,或者反过来。

毕竟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伤口化作救赎的奇迹不是吗?

何已知牵住男子的右手,用指腹摩挲着中指的伤痕。

“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想好跟我过一辈子了。”雁行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何已知说。

雁行为这句毫不贴切的评价笑了一声,接着直起身子,捧住青年的脸。

“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的,我保证。”

这句话是贴着嘴唇说的,当时何已知并没有理解到,那是一句怎样的承诺。

(本章完)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吻

吻是“嘴唇在身体上施加的一种压力”。

何已知曾经为了给剧本里男女主角的定情之吻寻找合适的拟声词而专门在图书馆查阅资料。

很多作家的描写出乎一般人唯美的印象。

马克·吐温写过:“他亲了她一下,那声音就像是一个人砍下了牛角。”

德国人的比喻更夸张:“亲吻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奶牛在奋力地将后腿从沼泽地里往外拖。”

还有克尔凯郭尔在《诱惑者日记》里写的:“整个晚上你都会听到一种声音,仿佛有人拿着苍蝇拍四处转悠,这是恋人在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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