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谦逊。”年羹尧笑道,“阿哥分明聪慧机敏。”
几人说了会儿话,眼见时辰不早,年羹尧稍坐一会儿便告退了,他也看到了那几个佐属之人,想来是有事与四爷相商,他不好打搅太多,再者他也没将这位不甚显眼的四爷放在眼里。
若说风度蔼然,当属八爷,其言语间的看重礼遇非常人所及,而若论武功大阿哥可拔得头筹,只是大阿哥为人倨傲刚愎,他不甚喜欢。
博尔多在年羹尧走后,说起庄子上的事儿,“粮庄果园里已经准备来年的耕种了,等到开春,奴才就可下地了,各个庄子上的出息计算了几遍,该结清的都结清了。”
胤禛点头,“我记得之前那个果园中的出息还没有归到库里,你拿出来三千两银子。”
“是。”
隔日,胤禛去乾清宫拜见,一同入宫的还有老八几人,几人一同在乾清宫等候。
他们看到康熙明显好转皆放心不少,太子将近来的事儿一一禀告,有条有理,言之有物,康熙接连肯定,但面上不见笑意,“太子做的不错,往日的历练没有白费。”
太子恭敬道:“儿臣只怕做的还不够好,还请汗阿玛检视。”
康熙欲言又止,胤禔道:“太子是储君自然游刃有余,宗亲宴上,训斥几位皇叔也是有模有样。”
太子赫然起了怒气,“你一点力不出,自然可以安稳坐在此处指点江山!”
“我哪里敢指点什么江山,指点江上的不是太子你吗?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奉承巴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皇帝呢。”胤禔听到这话就心里来气儿,当即与他怼了起来。
“大阿哥胡说!”太子神色大变,频频朝君父面上扫去,掀袍跪在地上,道:“儿臣岂敢!儿臣之心天地可表!”
十三朗声道:“几位皇叔名下的田庄足够,怎好一个劲儿地再向汗阿玛索要,何况汗阿玛还在病中,此事太子如何能做主,大哥不明就里,也不该妄自揣测。”
“汗阿玛仁心慈善,一向优待宗室,太子就算无法做主,也不该动辄得咎就打骂□□,这叫别人怎么看我们。”胤禔冷笑不已。
“够了!”康熙勃然大怒,一双虎目炯然,威慑不已,“你闭嘴,有你什么事儿,你不添乱还敢在这挑唆,你安的什么心!”
众阿哥齐齐跪在了地上,胤禔抹不开面子,面上犹且带着不满,道:“儿臣绝无此心,儿臣只是觉得太子应该管束身边的人。”
康熙眯眸,当初处理了太子身边的外匪,竟还有人教唆太子吗,“今日叫你们来,是商议热河行宫之事,两年前虽已开工,然诸事杂芜,还有许多工事还要人督促。”
老大刚才挨了训斥,有意找补,而且也乐得有个差事,道:“汗阿玛这事儿不如交给我。”
康熙不信道:“你会管工部事宜?”
胤禔道:“会不会是一回事,不会也可以学。”
康熙对他莽汉做派看不上,道:“你消停些就不错了!”
胤禔无言,面上有不快,沮丧一瞬也就不过问了,太子温声道:“汗阿玛此事不如让十三去工部历练一二,十三也到了该历练的年纪了。”
老九道:“不如叫我也为汗阿玛分忧,我虽不懂工事,但对银钱出息最懂,汗阿玛不如叫我去当个监工。”
老八深知老九的性子,他贪婪于财物,叫他去非得弄出一堆乱子来不可,笑道:“户部有马齐,工部是王鸿绪坐镇,这二人皆朝汗阿玛所提拔的,一应工事也是汗阿玛之前就有了主意的,底下的人只要奉命行事定能将行宫修建好。”
康熙此前的怒气消减,“自然,朕的确有意提几个人历练,你们想想看,谁能去。”
老八几人沉思一瞬,太子已有躁意,当然是让自己的人去,老大老八几个定也要安插自己的人,老九这个蠢货不久率先跳了出来吗。
太子想了想道:“儿臣觉得此事还是由汗阿玛来做主。”
康熙冷淡道:“你是皇太子,这段日子做的也不错,这么小的事,你倒失了主意?”
太子心头焦躁,这样的语气汗阿玛此前从未用过,自从索额图倒下后,众臣弹劾不断,汗阿玛对他也是几番训斥,他似乎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一点也摸不清汗阿玛的心思,只能道:“儿臣斗胆,觉得十三可用。”
康熙瞧了他一眼,隐隐觉察出诸位皇子分成了不同的派别,似乎已不是简单的兄弟情义,道:“十三的确到了该历练的年纪。”
太子心上一松,老八赞道:“十三弟的确可行,汗阿玛,十四也没有差事,二人年纪相仿,倘若叫十四也去,倒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