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汗阿玛前脚将他调出京城,后面就禅让了皇位,这样的结果叫他如何心服。
为什么,他只想知道为什么。
“我当初给汗阿玛的请安折子上请求回京,你为何拦着,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十四眼睛发红道。
胤禛道:“你以为是我拦着你的折子的?你所有的请安折子我都给汗阿玛看了。”
“你说谎!”十四怒不可遏。
胤禛冷声道:“我有什么必要说谎,汗阿玛亲口说让你好好的待在西北。”
“你,你就是害怕!你就是为了阻拦我。”
“阻拦你的何尝是我!做决定的也从来不是我!”
“你们父子二人一个把着汗阿玛,一个稳坐朝堂,就算有什么消息,汗阿玛如何能听到!所有的兄弟都见到了汗阿玛最后一面,只有我!只有我在西北!”他一腔的遗憾与愤懑无人能解,人人都说他肖父,人人都说他功劳卓著,大臣们也争相围聚,可是最后不过一场妄想!
胤禛也怒道:“你没有见到汗阿玛最后一面,你以为我们见到了吗,我们都没有见到!弘昀也没有见到!”
“你在京城,你还不在汗阿玛身边,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十四怒吼。
胤禛强压了心中的怒气,道:“你就是为汗阿玛没有将位置给你而不满,是不是?”
十四眼睛赤红,“我不该吗!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我,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你!”
胤禛抿唇,“好圣孙。”
十四愣了一下,“什么?”
胤禛无言,十四大震,像是从他眼中分辨似的,企图找出一丝其余的理由,“你胡说!”为了孙辈选的四哥?!
胤禛道望进他眼睛里,“虽不只这一条,但这一条应当有说服力。”
十四呆愣片刻,忽然吭哧吭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忽然惨淡了许多,是,所有的子侄辈里,唯有弘昀最为耀眼瞩目。
连他也在想,若是弘昀是他的儿子就好了。
弘春如何能与弘昀比,就连弘皙和弘昇在他面前都不够看,那样聪慧的一个孩子,连他有时也想,若是弘昀是汗阿玛的儿子,他一定不能不防备。
他心底的那口气忽然间就松了,变为深深的嫉妒,“我输给了我的侄儿!不是你!”
胤禛忽然一笑,“是,谁叫我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十四愤愤道:“我去看额娘,至于……你想怎么处置我,我悉听尊便。”
胤禛想了想,道:“汗阿玛……在退位以后,将我们所有人的前程都安排好了。”
“倒也用不着安慰我。”十四淡漠一笑。
胤禛道:“之所以让你在西北,是因为你与勋贵大臣瓜葛太深,你可知地方积弊到了何等地步,汗阿玛让我清查湖广与两江时,贪腐问题已深至肌理,若要清理必要伤筋动骨。汗阿玛不见你正是为了切断你与大臣之间的联络。
老八亦然,他性情柔懦,一旦上位必然为朝臣所把控。当年鳌拜权倾朝野之事恐会再次发生。
汗阿玛为了保住你与老八,将你们一个安置在西北,一个安置在铁路上,让老八不涉及朝政,搁置一边儿。”
“保我和八哥?”十四喃喃,“是为了防备你将来将我们……”
胤禛冷酷道:“是。”
十四眉目急急耸动一瞬,望向他,“你要对我们出手?你要……”
胤禛负手而立,望着他,“易地而处,你会如何待我?”
十四道:“你觉得我是对兄弟出手的人?”
胤禛冷漠道:“可我是,所有阻拦我的人,都可以铲除,若要施政理顺朝纲,必要铁腕铁拳。”
十四愕然看着他,急急喘了一口气道:“你想怎么对我?!”
胤禛道:“去给汗阿玛守陵,将弘昀换回来。”
“你要我守多长时间?”十四冷冷地看着他。
胤禛没有说话,十四一下想到了老大老二还有之前八哥被困在高墙内,怒极,“你防备我到这个地步?你宁愿将我荒至一边儿!你要蹉跎我,你还不如杀了我!”
胤禛冷漠道:“那就俯首称臣。”
十四眼中满是愤恨,尤其是看他用这样清淡的眼神威逼他,更是叫他满心反骨。
胤禛走去了御桌后面,十四面上神色变了又变,一边儿做隐形人的苏培盛道:“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就盼着皇上和十四爷手足和乐相互依仗呢,若是能见到十四爷与皇上一同去看望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十四眼中浮上一层雾气,掀袍跪地,咬牙扬声道:“臣弟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微末的笑意,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连忙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