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哈哈大笑,听得开怀,执鞭指着他,道:“哪里来的传言!”
富宁安笑道:“那东西自打出来就传言纷纷,皇上来了,便更是神车了。”
康熙心情愉悦,忽然想起一事,“你家中人丁几何?”
富宁安一一道来,康熙拧眉,“子嗣未免单薄。”
“臣儿女缘浅。”富宁安笑笑道:“好在他们都还有上进心。”
康熙轻应了一声,“我记得阿兰泰去时朕还打算去探望,可惜还未至,阿兰泰便去了。”
“皇上隆恩优渥,臣父亲阿兰泰临死亦不忘皇上大恩。”富宁安道。
康熙轻应了一声,“你那几个女儿都多大了。”
富宁安眼神微微一闪,道:“大女儿二女儿嫁了出去,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女儿,年纪十四。”
“唔。”康熙眼中有浅淡的笑。
一边儿的隆科多咬牙,眼风掠过富宁安,瞧瞧,这是多好的运气,富宁安这老小子真是要捡了大便宜了,富察家要起来了。
阿兰泰康熙三十八年卒,官至工部尚书,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为武英殿大学士,为官清正。
富宁安承袭堂祖父的职位,虽以武职入官,但办事极优,从侍卫到都统,再到礼部尚书,为人有操守,因此被授吏部尚书一职。
这西北新城经过他的经营也大有改善,康熙下令,道:“你即刻回京,带着侍卫兵回京,吏部依旧由你管。”
富宁安连忙下马,应声领命。
隆科多有点看不透了,怎么忽然将这位尚书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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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在与弘昀一同设计甘陕铁路要道的时候,京城许多人随着皇帝出行在外久久不回愈发地坐立不安起来。
头大的人很多,老五就是其中一个。他看着两个吵翻了天的兄长,坐在中间说什么都不对,想要和稀泥,让两人坐下来好好说,可是两人都在赌气,而且还迁怒他,说他什么事都不理,只知道一味的和稀泥。
老五很无语,他们都是兄长,他也不可能做他们的主,一个结巴,一个寡言,他不懂,怎么能有这么多架可吵。
“要是你们实在拿不定主意,那就请示汗阿玛吧!”
老三和老四彻底安静下来了,如果有用的话,他们何至于此。皇上说让他们几人共同处理。
老十、十二、十三、十五还有十六十七几个惴惴不安,也就老十还能说上几句,道:“汗阿玛这是将烫手山芋扔给了我们,若是不管,户部的亏空会一直填不上,可若是管的话……”
十二十三等人皆抬头看他,老十也说不下去了。
十三还好,因为备受汗阿玛冷落,从内务府从户部支领的财务不多,但十二爵位低,他支取欠下的可不少。
老十道:“那我们可能要从我们自己开始。”
“我没有钱。”十二又羞又窘,“我又不像你们早早开府了,我怎么填。”
胤禛道:“你当初怎么用的,现在就怎么填。”
“四哥,我们好歹是兄弟,你就算要……就算要立威,也用不着拿兄弟们开刀吧。”十二急的问老三,“三哥,你说呢?你还的上吗?”
老三面色沉沉,看着老四十分不满,道:“汗阿玛优待众人,你如今作为岂不是忤逆父志?你可不是太子!就算是太子也不会这么做。”
胤禛波动着手里的珠子,越拨越快,拨了一圈后,淡定道:“三哥说的是,只是汗阿玛说让我们全权处理,少不得要将这件事办成,三哥的意思是什么?”
老三道:“反正不能立马就催,就算要催,也不该从我们身上。”
胤禛看向老十,“你们都这么觉得?”
大家默然,十三也低着头,他这些年几乎是透明人,长久的冷落已经叫他学会了非必要不轻易言语。
十五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往那儿一坐,一句话也不说,十七也是如此,他一向胆小,兄长们都比他年岁长很多,他们说做什么,他做什么就是了,十六眼睛在大家面前来来回回转。
“汗阿玛既然将事情交给了三位兄长处理,便是要看兄长们如何处置,我们都听几位兄长的。”胤禄道。
十二含含混混道:“四哥若是执意管这事,不如先从其余人那里下手,我看其余王公用的比我还多呢,还有那些大臣。”
胤禛冷目看去,“你们都做不到,这事儿怎么管?”
老三道,“汗阿玛大约就是想要个数。”
十五点头。
胤禛觉得老三天真,“汗阿玛说叫我们想个办法,便是不许我们坐视不理的意思,三哥饱读诗书,难道体察不出圣意吗?”
“再是圣意,也得得个准信,岂能私自做主?”老三不满,道:“你直接便要大家还,你也不想想,如今汗阿玛不在京中,万一……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