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亏空,你有什么主意?”
还真亏空了!胤禟啧啧两声,余光瞄了一眼弘昀,道:“我觉得可以抄家,抄家后将东西拉出去拍卖,绝对有大把的银子进来,四哥,这事儿我在行,你忘了,我以前拍卖过东西!”
“……”胤禛无语,亏他说的出口,看他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忍不住斥道:“你不怕大臣们骂你了?”
“不怕,我就当听不见,咱们要不要合伙弄一拨儿,到时候还可以从中……”胤禟挤眼睛,小声道。
胤禛没好气道:“你去同汗阿玛说罢。”
“四哥你这人真没意思。”胤禟抱怨了一句,“罢了罢了,我说说而已。牵一发而动全身,支取银子的人那么多呢,我要是这么干了,八哥定不会再理会我了。”
弘昀在一边儿听着,发现胤禟对他们毫无防备,不由失笑,若说他聪明,他也是真聪明,可对人却也实在不设防。
……
九月中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弘昀还没来得及问,就听海保说,皇上召了一大批宫中的太医,好像是有人患病了,不仅太医去了,九阿哥也去了。
他不由拿出长乐留下的稿子,看上面的大事记录,只见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中有一个孩子离去。
是……十八阿哥。
十八阿哥是一废太子的导火索,这位阿哥是康熙最小的儿子,不幸在途中病逝,而太子对这个弟弟的冷漠直接击溃了当时情绪脆弱的康熙,加上太子鬼祟行事,他在盛怒之下废了太子。
可是这一世不一样。
太子提前两年被废,反而在这一年重新恢复了太子之位,他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在南苑的时候,他侍奉康熙还是挺殷勤周到的,想来会谨慎行事吧。
可惜弘昀料错了。
在去塞外的路上,太子又因事殴打大臣,一路上铺排甚重,康熙提醒了一次,但太子只是做做样子,靡费甚过。
八月底,十八阿哥病重,康熙一连在路上停留了数日,因不能叫蒙古王公们久候,也未免他人说他为幼子不顾朝政,只能继续前行,将十八阿哥安置在了驻跸之地。
他让太子帮忙照看,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太子在他前脚刚走,便离开了驻跸之所,悄悄进城见了巡抚阿山。
二人密谋甚久,除了问噶礼索贿之外,还让其联系刑部尚书耿额,问及京中之事,不仅如此,还提到了索额图,语气中对他这个父皇颇为怨怼。
这叫康熙如何能忍,索额图是什么人,一个外戚而已,甚至不是太子的亲外祖!他为了一个外人,对他耿耿于怀到在外臣的面前口出怨怼之语,这叫他如何不气愤伤心,想到十八阿哥的病情不能耽误,他立刻命老三老五前去照料,不想太子还叱骂看护十八阿哥的医官。
二人到的第二天,十八阿哥就没了。
康熙大恸,满心都是十八阿哥的乖巧可爱,迅速打道回府,对着太子一顿怒骂,那架势几乎要将他再废一次。
太子哭求不止,可康熙无法原谅他,屏退了大臣,当着众皇子的面又骂了他一顿,说他没有仁爱之心,屡教不改,今日对手足兄弟如此,来日指不定要对他也如此!
太子扑倒在他脚下,声泪俱下,说他并非有意,说着自己掌掴起来,之前的那次废黜到底令他心有余悸,一时之间,再无储君风度。
老八瞧着这一幕只觉的讽刺,老三也不忍去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十四却不得不多想,太子如此,正和他们心意,不论谁上台都比太子当皇帝好,他既然能被废一次,也必然能被废第二次。
康熙出塞之事中断,十八阿哥的丧事是在九月底的时候举行的。
太子不知顾念手足的消息几乎在他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就传遍了朝野,反对太子的大臣们又鼓噪起来。
风雨难息,太子的路不会再平坦了。
胤禛冷笑不已,只静候时机,为求一击即中。他与他的仇如何能解!
十八阿哥的丧事过后,弘昀再次留在了宫中。
离开府上的时候,弘昀专门找到胤禛与他商议了一番有关教养弘时的事儿。
“嬷嬷妈妈怜惜弘时,难免溺爱,如今额娘不再,她们也没了依仗,不免要将弘时抓在手里,侧福晋名义上管弘时,可是几乎管不到他,长此以往,弘时既没有母亲的爱怜,又无人能教导提点,只会歪了性情。”
胤禛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以为他看着就已经够了,可是想到那日见到弘时责打下人不免联想到了太子。太子幼年丧母,皇上也溺爱非常,纵容之下,太子才长成了现在的模样,他不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