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感动,“儿子勤习武艺,没有懈怠,身子好多了,阿玛出京一趟,瞧着憔悴了许多。”
“赶路赶得急而已,哪里就有你们说的这么娇气。”胤禛失笑,对二人道:“走,我们父子三人说说话。”
弘晖朗声应下。
这一晚上,父子三人坐在一处,弘晖和弘昀说着近来发生的事儿,胤禛则含笑听着,不住点头赞许,既夸奖弘晖的懂事,也赞赏弘昀的坚持,道:“你们兄弟俩要一直这么好。”
弘晖笑道,“是,阿玛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弘昀,看好他。”
弘昀也表态,“我也会保护好大哥的。”
弘晖一笑。胤禛满意,眼看夜色渐深,命二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弘晖道:“你这几日多陪陪阿玛,阿玛一定还在为侧福晋的事儿伤怀。”
弘昀看他,眼中有欲言又止,弘晖一笑道:“阿玛对侧福晋不像对其余人,我知道哪怕是额娘也比不过。”
弘昀抿唇,“都一样,都是困在这四四方方里的人罢了,不论是阿玛还是嫡额娘,或者是我额娘。”
弘晖不想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沉默一瞬,道:“你说的对,我们也是。”
……
八月十七日,康熙离开了南苑,带着众人一同去蒙古各部。
这回弘昀没有去,在康熙给他赏赐的时候,他要了一份回府的旨意,他想和弘时相处一阵子。
康熙应允了,对他友爱手足十分欣赏,赏赐也没少。
除了一些贵重的东西,还允许他去火器营里参观那些匠人做的大炮。
这令出来的时候太子老三胤禛都反对,认为他一个小孩儿怎么能去哪里,又如何能胜任火器营的事宜。
康熙只笑道:“只是叫他去观看一二,又不是给他安排什么差事。”
这话将太子和三阿哥几个人的顾虑打消了,反正没有正经职位,此前对自动研磨火-药之事不看好的的人中就有太子几人,可惜事实证明,他们当初的笑话有些可笑。
弘昀跳下马车,将胤禛弘晖扶下马车,边走边道:“也不知道弘时长高了没有,我都好几个月没有见他了。”
弘晖笑道:“肯定长高了,就是不知道还认不认识你。”
胤禛道:“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儿了不认人。”
弘晖连忙说是,三人才踏进院子里,忽然听到一声高亢的童声,在叱骂一人,“你个狗奴才,跪下,小爷叫你跪下!你敢起来!”
弘晖拧眉,弘昀面色不好,几乎不等胤禛说什么,走过拐角处,正看到弘时在踢打跪着的郑进忠。
“弘时!”弘昀怒喝了一声,没想到这才几个月他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越来越跋扈了。
弘时瞧见他,眼睛一亮,似乎不知道他生气似的,像个小炮弹一样急急冲了过来,猛地跃到他身上,“哥哥,哥哥——呜呜呜,呜呜呜——”
他声音清脆又响亮,这会儿埋头在他脖子里开始嚎啕起来,哭得伤心,弘昀要骂他的话一时被堵在喉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的气息在他脖子间轻拂,身子又小又软又热乎,实在是个乖孩子,但是想到他刚才的作为他实在不痛快,还没等教训人呢,胤禛已经怒斥开了,“还不下来!”
弘时一听这声音,身子便是一抖,怯怯地抬眸看了眼胤禛和弘晖,连忙喊人。
弘昀将他放下来,弘时贴在弘昀的腿边,道:“阿玛吉祥,大哥安!”
“好好请安,连规矩都不懂了?”弘昀提醒。
弘时走过去,扎扎实实地给胤禛叩首,“给阿玛请安,阿玛大安,见过哥哥。”
他带着几分忐忑的样子看向弘晖,带着几分乞求。
弘晖忍不住为他求情,道:“阿玛累了吧?一路上舟车劳顿,也没有好好歇息……”
“你二人不许跟来,弘时跟我回书房。”胤禛淡淡道。
弘时起身,眼中含着一包眼泪,忐忑地看了眼两人,弘昀心中不忍,想起在长乐的葬礼上,他哭嚎不止的样子,这段日子,他既失母,又没有他和阿媛在身边,想必也是孤单的。
“阿玛——”
“休要多说。”
弘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多说了。
弘时硬下心肠,看着胤禛将人带走,他问郑进忠,“三阿哥为何责打你?”
郑进忠连忙叩首道:“三阿哥只是同奴才玩闹而已。”
“还要撒谎包庇!三阿哥若是移了性情成了暴虐之人,你便有欺瞒不报之责!”
“还不说实话!”弘晖也不悦,他和弘昀从来没有弘时这样责打下人的时候。
郑进忠道:“阿哥是心气儿不顺……”
“为什么不顺?”
“师傅这几日教的功课阿哥学的不是十分好,阿哥爱了训斥心里有些不舒坦,加上思念侧福晋和阿哥格格所以……所以便免不了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