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换着睡,谁知道晚上睡成什么样子。”
长乐忍不住道:“为着一个奴才将错揽在自己身上,你可真行。”
弘昀没什么表情道:“阿玛定然会给我换掉他。”
长乐看向他,弘昀嘴角一勾,他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高兴。
长乐也明悟这一点,换掉了好,省的放在身边用不了还得敬着防备着。
她将小儿子嘴里的手拿出来,“再啃手,额娘打你的手。”
“疼。”弘时捂着脑袋告状。
长乐眼中染了笑,凑过去啃了一口他圆乎乎的脸蛋子,“傻样儿。”
弘时嘿嘿笑,看着床上的弘昀仿佛忘了刚才的痛处,“哥哥,哥哥——”
“行了,叫你哥哥好好歇着,他腿青紫成这样,得好好睡个懒觉修养一番,你少打搅他。”
长乐带着弘时出去后,杜鹃道:“奴才叫吴嬷嬷来给阿哥守夜。”
“用不着。”
杜鹃不由着他,“那可不行,压到伤处,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日日都拘在床上有什么意思,阿哥可要听劝呢。”
“……那行吧。”
……
弘昀睡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是被人咬醒的,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眸子。
弘时咬他的鼻子咬得正欢呢。
“疼疼疼——”
弘时松开嘴,无害地冲着他笑,流了他一脸的口水,弘昀嫌弃的擦脸,“坏蛋!”
外边儿吴嬷嬷进来,“阿哥醒了。”
屋外天光大亮,开门的一瞬正叫他瞧见响晴的天。
“又是个大热天。”他睡了一身的汗,“几时了?”
“快过午时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弘昀感叹一句,弘时呼呼喝喝,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在床上跑来跑去,眼看就要冲他头上坐来,他赶忙伸手将他一推,任由他弹在一边儿。
弘时爬起来,“哥哥——”
“阿哥的伤好点儿了吗?”吴嬷嬷边说着,将弘时抱下床,给他穿上鞋子,道:“二阿哥要起身了,咱们在地上玩儿。”
弘时穿了鞋子咔哒咔哒在屋里来回跑,弘昀将裤腿往上捋了捋,看到了眼膝盖,啧了一声,吴嬷嬷吃惊,“黑紫黑紫的,阿哥还是再别动了。”
“没事儿,多大的点伤。”
吴嬷嬷阻拦,喊了一声外面的郑进忠,郑进忠进来,“给阿哥请安。嬷嬷。”
吴嬷嬷睇他一眼,道:“将阿哥带去,给奶嬷嬷。”
吴嬷嬷拿出药油,坐到床边儿,“我给阿哥揉揉。”
弘昀想到她昨儿的手法,口中一下虚了气儿,“还是等会儿吧,倒也不急。”
吴嬷嬷不管他的推拒,药油往手上一倒,不带一丝迟疑地按在了他腿上,弘昀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疼疼疼——疼死了!”
吴嬷嬷道:“可不能说这个字,不吉利,尤其是宫里头。”
给他揉开后,吴嬷嬷道:“阿哥转个身,我看看鞭伤。”
“阿哥日后该进学就好好读书,可不能再纵着性子,昨儿还好苏格格没事儿,要不然,贝勒爷准比昨儿还要生气。”
弘昀点头称是,问道:“我额娘在做什么?”
“宫里召见,侧福晋入宫了。”吴嬷嬷道:“宫里的主子喜欢侧福晋的画,侧福晋真有能耐。”
“看来又有单子了。”
“单子?什么单子。”吴嬷嬷不解。
“没什么。”弘昀打哈哈,捏了捏弘时的脸,弘时乖巧地蹲在地上看着他,忽而张嘴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哎,脏,怎么什么都要咬一口。”
巧儿提着食盒进来了,“阿哥起来了,奴婢拿了吃食。”她放下食盒走来,“阿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吴嬷嬷叹息道:“腿上都黑了,看这鞭伤,肩膀都是红的。”
巧儿眼中露出心疼来,“爷下手也忒重了些。”
弘昀道:“不重,阿玛是为了我好,日后我记住了,行事就更谨慎了。”
吴嬷嬷感叹,给他上完药,道:“阿哥最听话懂事不过。”
弘昀翻了个身,下了床,在地上踩了踩,“还好,不疼。”
“阿哥可别强撑。”
“还行。”他以前吃的苦可比这多多了,这算什么,“今儿吃什么。”
巧儿赶忙掀开盖子,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到桌上,弘昀抹了把脸,问,“没有鱼肉?”
“鱼肉海鲜都是发物,对伤处不好,不能吃。”吴嬷嬷说了一句,弘时闻到饭香,小跑过来,扶着他的腿,往上爬,一个劲儿地伸着脑袋往桌上看。
“饭,饭!吃,吃!”弘时看到饽饽,伸手便去拿,弘昀拦了一下,“先去洗个手。”
巧儿赶忙道:“三阿哥前面已经用了饭,不好再吃。”
“吃——”弘时忽然暴躁,显然听懂了她说的,巧儿将他抱到一边儿,蹲下好声好气道:“阿哥的小肚肚都鼓起来了,不能再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