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昀捶了捶小腰板儿,跟以前的生活相比这算什么,这简直像是掉进福窝里,“没事儿。”
十四扶着犁,吆喝,“弘昀,过来,扶着点!”
“来了!”他应了一声跑过去。
杜鹃轻唤,“阿哥!……”
阿媛道:“让他去吧,他心里指定多高兴呢。”
菱角忍不住试探道:“可是阿哥犯了错而惹了十四爷?”
阿媛道,“那他做的多了,一会儿要骑马,一会儿要骑牛,没有消停的时候。”
“阿哥活泼,只是到底是十四爷的庄子,怎好给十四爷添麻烦。”菱角道。
阿媛点头,“可不是,他就是任性,非说先祖马背上打天下,他不能连上马的勇气都无,一个劲儿地逞能,这会儿叫他干活也对,皇玛法不是还亲自耕过博野的地呢,你们不用心疼。”
菱角笑了笑,脸上火辣辣的,察觉到她的机锋,心底升起一丝不适,道:“阿哥到底年纪小,我们不心疼,福晋侧福晋也要心疼的。”
杜鹃嘴角悄然一勾,又落下。阿哥虽然有时候怪怪的,但是对福晋格格还有小阿哥异常好,只要能一直这样,她也不想再去想当初阿哥那些奇怪的事儿了。
阿媛点头道:“嫡额娘和我额娘慈母之心,阿玛不在京中,十四叔还肯教导他,当真应当感激。”
“是,十四爷与贝勒爷到底一母同胞。”菱角含混道。
十四又喊,“阿媛你也来!”
“哎!”阿媛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起身走去,菱角一个劲地皱眉,大格格的嘴什么时候这么利了。
杜鹃也跟了过去,对十四阿哥一礼,“奴婢见过十四爷,阿哥格格还小,要不奴婢来耕。”
“我缺下人?”十四挑眉瞪她一眼,“一边儿去。”
杜鹃连忙应声,灰溜溜地回到了田埂上。
日头移到西面,晚霞遍布,影子落在地上,被拉得像踩高跷的人,十四看着两个手软脚软的人,轻哼,“如何?是不是愈发懂得百姓的不易了?”
弘昀点点头,日后要多发明农具,减轻百姓的负担。
阿媛伏在杜鹃的背上,还没回到屋里就睡着了。弘昀也累,但精神头十足,看了眼发红的手,视线落到左手食指处的伤口上,不知道事情会不会顺利进行。
“十四叔,明儿还要耕地吗?”
“你想耕?”十四一把将走路摇摇晃晃的他提起来,扛在肩头,“如何,累不累?”
“累,不过就像十四叔说的,百姓才是最累的。”弘昀道,“我要向皇玛法一样常去耕田,和十四叔一样,体察民情,体会百姓不易,等我长大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力。”
“……”来劲儿了还,十四道:“没错,日后还敢不敢……”
“十四叔,我日后一定听话,你的流风能送给我吗?”
十四一听立即将他放在了地上,“自己走!”说着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前面去了。
弘昀嘿嘿一笑,菱角蹲下身,“阿哥,我来背你。”
“我是男人,用不着。”还待在女人背上,他没有这个脸,菱角无言,只得起身,跟随在侧。
十四回去后,刘通儿颠颠跑来,“爷,累了吧,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也命人备下了,您今晚上还在这儿还是……”
“自然在这儿。”十四想了想道:“府中有没有人来消息?”
“福晋命人来问过爷,还有……”刘通低声道:“还有宫中的人提到过……”
“支支吾吾你是要说还是不说?”十四拧眉不悦。
刘通左右看了看道:“宫里的人传消息说,有许多小孩儿进了皇宫?”
十四不解,“闯进去了?!他们要造反还是当宫女太监?”
“不是,不是,是去了毓庆宫。”
“毓庆宫?小孩儿……童男童女?”
“是是!”刘通见自己主子可算是明白自己说的意思了,不由松了口气,十四更加不解了,“这是要炼丹?太子趁着汗阿玛不在弄了一堆道士?他想干什么?”
刘通儿急得,“不是,主子爷,是,是美貌的少年少女——”
十四诧然,从刘通那脸红躲闪的猥琐样子明白了,太子这是在搞见不得人的事儿,“他疯了!汗阿玛的乾清宫里都没有宫女当值,他尽然弄出这样的事。那些孩子只怕来路不明。”
“一定是。”
十四鄙夷道:“果然八哥说的没错,太子穷奢极欲,不得人心,早晚出事,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知收敛,去给传个消息,让他们盯着点儿,还有,叫十哥摸摸线索看看是何人给太子献人。”
“十爷能成吗?”十爷没什么才干,比九爷还没有脑子,“不如让九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