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看着脚下的人道:“起来吧,有什么事儿?”
海保起身,行礼时看到她脚下蹬着一双绣花的兔绒鞋,“爷让奴才来给侧福晋送东西。”
长乐看了眼杜鹃,杜鹃接过,道:“是爷赏给我们侧福晋的?”
海保笑了笑,“是。”
杜鹃高兴,长乐道:“辛苦你走一遭,前儿听说你要回庄子上打理粮庄去?”
海保恭敬道:“岂敢说辛苦,侧福晋折煞奴才了。马上开春,奴才是得为爷分忧了。”
“那不错。”她说,“我记得你儿子选在了弘昀身边。”
海保立刻又恭敬了几分,笑道:“是,二阿哥看中那丹珠,这是他的福气,奴才多谢主子恩赐。”
长乐只是看着他浅笑,“那孩子机灵,弘昀很喜欢,我瞧着也精神。”
海保略微抬眸,看到她嘴角的笑和眸中的一点温煦,飞快低下眼帘,道:“那丹珠若是不听话,侧福晋和二阿哥随意处置教训,望他能担得起事。”
“那丹珠很好。”
海保语气里多了一分惶恐,“侧福晋谬赞,奴才会提点那丹珠,让他多为主子分忧。”
长乐点头。
“奴才告退。”海保告退离去,确定了一件事,当初那丹珠选在二阿哥身边定有侧福晋的意思。
海保心里愈发忐忑,侧福晋如此做必有用意。
长乐缓步于庭院中,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春日快到了,天公也作美。”
“是呢。”杜鹃笑道:“再过一月,天气就回暖了。”
“是。”长乐提了提袍子,进了屋里,杜鹃笑道:‘“侧福晋,快看看,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长乐笑,“不急,等阿媛回来了一起看。”
“哎!”杜鹃也高兴爷能宠幸侧福晋,若是日后侧福晋能再生几个孩子,这位置还有谁能撼动。
“去把三阿哥抱来,我带他走走路。”
“是。”杜鹃喜盈盈地出去了。
伴月居一旁的兰雪堂外,立着两个人贼头贼脑地趴在床边儿听里面的动静。
“果真有女孩儿的声音,是阿媛。”
高个儿的年轻人贴过去,听了一会儿,“的确是,你耳力不错,四哥竟然叫阿媛也一同进学,这是要培养一个女状元不成?”
“阿媛聪慧,四哥愿意教就教呗,总好过大字不识做个睁眼瞎。”
“瞎说,我皇室的格格有睁眼瞎的吗?”
“嘿嘿,诶?弘昀要给他的师傅出题呢。”
十四阿哥立刻附耳在窗前,只听屋里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师傅师傅,方才我背书毫无错漏,也可以休息一会儿了是不是?”
“格格还没背完呢。”魏先生不为所动,对这位阿哥的聪慧实在惊叹,由其佩服起毅力,每日早晨的动静他不是不知道,有时候还会被他拉着一同在院子里跑,他觉得有失体统,但阿哥总是振振有词,简直不像五岁的孩童。
“没关系,没关系,让姐姐背,师傅来,快来,我有道题考师傅呢。”
魏先生头大,算学实在不是他所长,偏偏二阿哥又极为喜欢与他讨论,“阿哥,不可胡闹。”
“师傅,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弘昀笑眯眯道:“此题前年未有人解出,若是师傅解出来,可是千年来的第一人了。”
魏先生意动,想了想,不由得在心里算起来,但想到不能被其所惑,便道:“阿哥不妨用多余出来的时辰习字。”
“自然,自然。”弘昀笑着拿出字帖,提起毛笔开始写字,“我练完这一行,师傅可要说出答案来。”
“既然是千年未解出,那你岂不是在为难先生?”阿媛斥道,“不可胡闹。”
弘昀笑道:“我解出来了。”
“果真?”魏先生和阿媛齐齐看向他,弘昀得意点头,“可简单了,师傅,姐姐,来,我给你们解释。”
阿媛犹豫,她看看手里的书,这一段她还没有背熟呢,想了想,道:“师傅不如我们一起听听?”
魏先生迟疑,总是如此,未免太不像样子,弘昀道:“师傅,师傅!快来吧!”
哄了两人过来,他拿出一张纸开始在纸上演草,他说的十分清晰,一遍说完,只见二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还没听懂?好,这样,我们用鸡翅法来算,假设三十五只全是鸡,那么鸡脚与鸡翅总数为多少?”
师傅略微一算,道:“七十只脚外加七十个鸡翅,一共一百四十。”
弘昀赞赏,“没错!记住一百四十这个数字。”
魏先生触到他眼中的赞赏,略微窘然,只听他又问大格格,“现如今知道鸡脚94只,请问鸡翅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