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拧眉, “侧福晋难道不来拜见吗?”
小太监道:“侧福晋许是不想打扰爷的兴致?”
苏培盛敲了他一下, “蠢材!”兴致哪儿在这儿!
如此二月过了好些天, 依旧不见李氏来问, 胤禛自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也懒得再惯着她,去了苏氏耿氏的院子。
二月初七,长乐去拜见了福晋, 直接道明来意,“四爷有国事要忙, 只匆匆看了画, 却忘记带去宫里, 妾身不得入宫, 不知福晋可有空闲,能否带妾身一同入宫,或求福晋入宫令牌一用。”
福晋轻描淡写道:“你放那儿吧,改日我送去额娘宫里便是。”
长乐起身,道:“那便有劳福晋了。”
人走后,福晋命人将画拿来,她展开,看到纸上如真人一般的画像,心头忽忽然震撼难言,李氏好大的本领,这画,画得如同真人一般!
她哪里来的这样的本事?!福晋沉思半晌,命人收拾着装,她打算趁此机会入宫看看弘晖。
——
这日,胤禛回到府上时已过了午时,回到府上只见书房门口立着一个丫鬟,他下意识地皱眉,冷冷道:“你是苏氏身边的丫鬟?”
丫鬟一礼,赶忙道:“是,奴婢叩见主子,主子万安。”
胤禛严厉道,“什么事儿,不是说过没事儿不要来伴月居,苏氏难道不知道?!”
丫鬟立即道:“爷恕罪,格格叫奴婢来是给爷报喜讯的。”
“说。”胤禛负手,冷目不甚耐烦地盯着眼前的丫鬟。
那丫头谨小慎微道:“格格前些日子不大舒坦,今日请了府外的郎中,郎中说,格格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当真?”胤禛诧然,怔了一下,眼中略略浮起一丝欣喜,“怎么不早说,福晋可知道,为何没有请太医?”
“格格小日子有些不准,自己个儿也不敢信,眼看有些日子了,这才请了郎中。福晋因去了宫里还未回来,所以便没有请太医。”
“糊涂!”胤禛抬步朝苏氏院子里走去,“福晋因何去宫中?”
“奴婢也不知。”
苏氏有孕的事儿很快传遍府上,一时间众人往来不断,四福晋回来后,屋里的大丫鬟青竹立刻迎了上去,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福晋猝然听见这消息,愣了一愣,“当真?”
“是,贝勒爷后来又叫人请了郎中,已是确凿无疑了。”
福晋略略沉吟,笑道:“这是好事,府上终于又要迎来新生儿了。”她只生了一个,其余的孩子皆出自李氏,其余人能怀,的确是好事一桩,“准备一些缎子,等会给苏格格送去,免了她以后的礼,让她好好养胎。”
“是。”
菱角睃了一眼福晋的表情,道:“若是苏格格日后生了孩子,福晋也可以将孩子抱到自己名下。”
福晋冷淡,“爷不会让我再养孩子的,有了李氏那两个孩子,我也不想再沾手,没得出了气力还落得一身的埋怨。”
菱角道:“是,反正不管何人生的,都越不过大阿哥去,也都得叫福晋一声额娘。”
福晋点头微微一笑,问青竹,“李氏什么反应,依她的脾性,怕是有的闹?”
青竹道:“侧福晋听说消息,一早就命人送了礼过去,三匹缎子,还有燕窝阿胶等补品。”
福晋颔首,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懂事了。
书房里,胤禛猛地扫落桌上的东西,砚台碎裂一地,墨汁撒了一地,几支上好的湖笔也全都跌落在地。
他一脚踢翻了脚炉,脚炉中的炭滚落一地,屋外前来禀事的海保吓了一跳,推门而入,“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苏培盛即刻命人进屋将屋中打扫一二。
海保上前,小心赔笑,“可是朝中之事令爷不快,奴才极少见爷发这么大的火。”
胤禛陷入椅子里,屋中是弥漫开来的烟熏味儿,海保将窗子打开,回身,看到桌边的主子合着双眸,一手捂着额头,唇抿着,棱角分明的面庞透着不亚于冬日的冷肃。
海保朝苏培盛示意打听,苏培盛做了个口型,待屋中收拾妥当,海保上前,道:“爷,庄子上的事儿都办妥了,直等春日,爷叫我盯的事儿我也都打听过了,热河行宫的工事的确还差东南边儿的湖池楼阁没有写好,之前管事的人去过八爷府上。”
胤禛睁眼,“老八的人真是遍及各处。”
海保微微一笑,道:“八爷文质彬彬,礼贤下士,工部尚书也颇多赞誉。”
胤禛点头,“的确,论其口才当属兄弟中第一,论其学识,亦不亚于老三。”
海保没有说话,胤禛道:“你帮我查一件事。”
“爷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