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来这儿,她只是记起,十八那年和容京屿分手时,在灵鸣寺许的愿。
永远不喜欢他。
她往巷子深处走去,越过这条长长的巷口,便能抵达灵鸣寺的山脚下。
身后同样传来脚步声。
“杳杳。”
男人暗哑的声音响起。
黎杳纤细的手腕被人轻轻握住,她被搂在了怀里,熟悉的淡淡乌木香传进鼻尖。
黎杳别扭的侧过小脸不肯去看他,冷声说:“说了别靠近我。”
容京屿浑身温度惊人的烫。
身后的伤口感染,他应该是再次发起高烧了。
他固执的抱着她,下巴抵在了女孩柔软的发顶,语气沉沉:“杳杳,你在害怕我。”
害怕他那些病态疯狂的喜欢。
黎杳咬紧了口腔里的一抹软肉,鼓着脸颊说道:“对,就是害怕你。所以来这里许愿,许愿再也不喜欢你。”
这一次,不许他再篡改她的愿望。
容京屿抱着女孩的动作稍僵,漆暗的眼眸闪过细微灰败。
空气再度寂静下来。
黎杳挣开他的怀抱,“走开。”
前一秒还在小心试探的男人,这一瞬,突然变的强势起来。
修长有力的长腿往前一步,轻松便将黎杳控在怀里,他低过头,夹杂着滚烫呼吸的吻汹涌落下。
黎杳被他轻易抵在小巷的墙壁上。
因为经年失修,墙面已有些斑驳,她只是稍微靠过去,白灰色的粉尘扑簌的往下掉落,黎杳茫然的睁大眼睛,无措的被男人控在身前亲吻。
容狗王八蛋!
又偷亲她。
黎杳嘴里呜呜的,眼圈也跟着泛出浅红。
容京屿却是亲的强势,湿润的舌尖抵入女孩的口腔,勾缠住她柔软的舌头,深深的吸吮着,暧昧的气息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呼吸好似全部被掠夺而去。
黎杳双腿跟着发软,只能无力的攀住男人结实的肩膀,半靠在他怀中。
占有欲十足的吻渐渐变的怜惜。
容京屿讨好的舔弄着黎杳的唇角,气息交缠,他含着她的唇轻轻的啄吻。
贯来高高在上的男人,这一刻,卑微如尘土。
容京屿喉结轻滚,低声下去的乞求:“杳杳,再喜欢我一次,好吗?”
他声线沉沉,在寂静的夜被衬的深刻。
黎杳的心跳声胡乱加快,咚咚的响声几乎要震穿她的耳膜,她嘴唇被咬的发肿、发红,娇艳欲滴。
“杳杳。”
见她无言,容京屿再度低低的喊她的名字,水色薄唇终于离开她的唇角,散发着烫意的额头抵在了女孩饱满的额面上。
声线淡哑:“求求你了。”
他用了求这样的字眼。
他在乞求她的爱再次降临。
黎杳不自觉轻舔了一下嘴唇,心脏跟着发疼,连鼻尖也跟着酸涩。
她摇摇头:“不要。”
不要再喜欢他了,喜欢他好苦。
容京屿忽然浑身僵住,黑色的眼睫缓缓敛下,他垂过眼脸,俊脸埋在了黎杳细白的脖颈间。
黎杳垂在身侧的手恍惚紧握成了拳。
她听到很低的哽咽声,湿润的触感浸湿在她的肌肤上。
他竟然会落泪。
只是因为她不要再喜欢他了。
“可是黎杳。”
低哑的磁沉声线响起,黎杳听到男人一字一句说道:“我最爱你了。”
这么多年,一如既往。
容京屿,最爱黎杳了。
他从未轻易说过“喜欢”“爱”这样的字眼。
十八岁的黎杳最渴望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字眼,可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却只觉得心脏酸胀的发疼,疼的她也忍不住喉咙哽咽。
……
黎杳最终还是没能登上灵鸣寺的山顶重新许愿。
她回杳杳星光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时,眼睛挺肿的,还是胖婶拿了小冰块替她敷了会,才能出门见人。
胖婶忧心忡忡的说:“杳杳小姐,昨晚你和容先生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那会黎杳躺在容京屿怀里睡着了。
容京屿抱着她上了楼,又给她换了睡衣,胖婶真是半点没瞧出男人有什么异样。
直到他走出黎杳的房间门。
胖婶亲眼见着,那抹在外人面前从来都高大岿然不动的身影,竟然虚弱的晃了晃。
吓的胖婶都顾不上平日里对容京屿的怵意,连忙搀扶住了他。
“容先生,您没事吧?”
这一搀,可把胖婶吓坏了。
温度高的吓人,少说体温都有三十八度以上了。
容京屿只淡淡说:“无碍。”
漆黑深沉的目光继续笼罩住黎杳躲在被子里的娇小身躯,语调平静:“她醒了,找东西给她敷下眼睛,再熬份热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