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在了阿酒的身上,这人有钥匙,也是他发现寒潭香是掺水了的,难不成……
阿酒怕被误会,连忙道:“不,不是我,是今天师傅让我来看看寒潭香,我就过来看看,结果发现几个酒坛的麻绳,绑的带子不像我师傅的手法,就告诉我师傅了。”
合情合理,没有破绽。
谢归寒:“你刚才为何突然跑出来拦着我们的马车?是因为心急?还是因为恐惧我们此行会发现什么,所以故意要拦着马车?”
酒坊管事闻言,也有些怀疑道:“对啊,阿酒你刚刚怎么突然跑到门口拦着东家的马车?这么危险的事,即便是喝醉了,我也从未见你做过,更别提你现在一点酒都没喝。”
阿酒更是惊慌失措,他磕磕巴巴的辩解道:“没,我就是一时心急,绝不是有意为之,更不是害怕东家会发现什么,这,这跟我没关系啊!”
五叔嚷嚷道:“我说了,我保证此事与阿酒无关!你们不能怀疑我徒弟!”
“他有钥匙,也是他发现酒坛的古怪,更是他突然跑出来要拦着我们的马车。”谢归寒淡淡道,“疑点实在太多,令人不得不怀疑他。”
五叔气得跳脚:“他是我徒弟,他的为人秉性我最是清楚不过,绝不可能是他——如果,如果你们再怀疑是他,那我就辞工,不在云梨酒坊干了!”
酒坊管事立即急了,打哈哈道:“东家,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这事一时半会也难以查清楚,要不等明天再说?”
云景环顾四周,道:“这酒窖跟外面摆在架子上的那些酒,能查的都查一下,看看它们是不是也都被掺了水。”
酒坊管事连声附和:“是是是,我待会就让人挨个看一看。”
云景看了一眼五叔,又道:“从今往后,酒窖只能让酿酒师傅进出,若是他们徒弟也要进来,就多安排一人在旁边看着,一直到查出是谁在寒潭香的酒坛里掺水为止。”
五叔跟阿酒的表情一变,前者像是又要生气,可忍了忍,还是没说话。
云景淡淡道:“对了,阿酒不是有寒潭香的钥匙吗,你先把钥匙交还给管事,等查明真相后,再拿回钥匙。”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问心无愧,阿酒并无异议:“好。”
五叔却不行,他冷笑一声,“既然东家这么不信我徒弟,那也就是不信我五叔了。既然如此,那我的钥匙,干脆也还给你们酒坊!”
说罢,五叔把自己的钥匙往桌子上一甩,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哼一声后,直接走人了。
阿酒尴尬的不行,他连忙把自己的钥匙也给放在桌子上了,然后道:“东家,管事,我先去找我师傅了。”说着,他也趁机离开了。
倒是没人拦着他们。
酒坊管事迟疑道:“东家,这五叔是咱这墨花城里最会酿寒潭香的老师傅了,他这要是生气了……”
“改日你拿些礼物送到五叔那,就当是给他赔礼了,让他消消气。”云景垂眸,稍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道:“但眼下最紧急的,要把往酒里掺水的人找出来。”
酒坊管事连连点头,东家说的很对。
“可是,定了这三十坛的客人那边……”
云景掀了掀眼皮,他这才想起问这事,“是谁定的这三十坛寒潭香?”
“是苏家的二少爷,苏寻扬。”“……”
苏寻扬定的?居然这么巧。
呵。
“我去与客人说清楚。你现在就带人去看看别的酒缸跟酒坛,都看仔细点。”
酒坊管事松口气:“好,我这就去办。”
云景回头看向谢归寒,抿唇一笑,“我们回去吧。”
“……嗯。”谢归寒见云景一笑,一向沉静冷淡的心,忽而有些不听使唤地加快了跳动。
片刻后,谢归寒唇角挑了挑,似是无奈,却更像是甘之如饴。
回去的路上,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云景靠着车厢道:“你觉得,那个阿酒的嫌疑大吗?”
“他破绽太多了,要是没猜错,寒潭香一事,十之八九是他所为。”谢归寒早已经看穿,只是在酒窖的时候没直接拆穿他们,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果不其然,当得知是苏寻扬定的这三十坛寒潭香,谢归寒就更是清楚,这事是一场预谋。
谢归寒淡淡道:“先让人盯着他吧。”
“那明天要去苏家吗?毕竟,是苏家定的三十坛的寒潭香,不管此事与苏寻扬有没有关系,是不是都该上门解释一番?”云景眉眼满是担忧,布满了烦意。
他不想去苏家。
“不必。”
云景倏地朝着谢归寒看去,漂亮的杏眼里,满是不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