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晚不懂:“过了明天,谢家,陆家,陈家就是一家人了,您这么斤斤计较的,就不怕传出去了成了笑话?”
老刘呵斥她:“陈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要真说什么笑话,你们陈家才是一场笑话,这谁不知道,陈家以前在南庭州也是说得上名号的,这短短半年的时间就没落到这个田地不说,连自家的姑娘也巴巴的送给陆家当妾室,这实在是丢人!”
陈晚晚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想求各位帮帮忙啊。我姐姐,我姐姐她……”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等风打断了,“陈画师,我虽是谢宅的一个小厮,但我也不得不说两句了,是你们家姐姐想做人家妾室的,现在陆家不肯摆宴席,你们家又拉不下脸,早干什么去了?居然还想找我们主子去说情,你,你们这也太蹬鼻子上脸了吧。”
陈晚晚咬了咬下唇,一脸委屈:“可,姐姐说……”
云景不愿再听下去,继续朝门口走去,一旁的陈晚晚看到了,连忙站起身,踉跄着去拦着他,“东家,就求您帮帮忙吧,若是谢宅肯开口说一句,那陆家肯定会答应的,这对你们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云景看她,问道:“若你是我,你会帮吗。”
陈晚晚笃定道:“会。”
云景又问:“若你是我,你刚刚被陆家的泼了脏水,闹的南庭州内流言蜚语四起,你还会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找陆家说情?”
陈晚晚迟疑了:“……我,我不知道。”
云景又问:“若是有一天,你家一个邻居的姑娘准备出嫁了,但她家里安排她嫁给别人当妾室,可是,临出嫁的时候,那姑娘又想得到正房才该有的待遇,就让你帮忙去说说情,你会答应吗?”
陈晚晚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嗫嚅道:“我……”
云景淡淡道:“既然你都做不到,也没必要去要求别人。”
陈晚晚脱口而出:“可您是东家,您姓云,而且您的背后还站着谢宅啊。这事对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你帮个忙又能如何呢。”
“……”云景问她,“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姐姐。”云景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道:“陈画师,我知道你心善,但心善却不能愚蠢。好了,我该回去了。”
陈晚晚伸手去拉着他,却被等风眼疾手快给挡开了。
云景平静道:“你又有什么事情想说?”
陈晚晚道:“父亲说,姐姐出嫁之后,再过些天也会安排我嫁人,我不想嫁人,请东家能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这是你的家事。”
陈晚晚立即道:“谢宅啊,我,我并非是想嫁给谢楼主,我只是想求一个容身之所,等避过了风头,我就会搬走,到时候,父亲也不会……”
云景面色铁青,他有些反感,“陈画师,你不介意你的清誉,可是谢宅在意。”
陈晚晚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混账话,她连忙道:“是我说错了话,可我真的想求东家帮个忙,若是东家能帮了这个小忙,以,以后,不管秋凉阁遇到了什么难事,我都万死不辞!”
说到此事,云景正好有事要跟她说,“烟雨山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陈晚晚的眼神略有些闪躲:“我,我当然还记得,只是不知道东家问的是哪件事。”
云景道:“几个月之前,你姐姐假扮你,把绛纱留仙裙的原画送给了庄衡,因为老刘及时发现,没酿成大错,再加上此事你也不知情,我也就没深究,但那天你可是发过誓的,不会再犯错,可才过了短短数月,你竟然又重蹈覆辙。”
陈晚晚眼睛一红,委屈道:“您,您怎么知道烟雨……”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云景打断了话头,云景接着道:“在烟雨山上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什么,但从陈家的态度来看,那副画应该不是什么名师字画,而是你的画。”
陈晚晚恼羞成怒,“您当时既然已经看出了,为何不当着大家的面戳穿我们家的把戏?”
“你们这三家的事,我不想管。”云景轻描淡写。
陈晚晚擦了擦眼泪,暗恨道:“大家都说,望景楼的那位谢楼主是生性凉薄之人,可依我看,东家您才是。”
云景不想答话,他道:“往后,若是没什么事情,你还是不要再来秋凉阁了,我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陈晚晚惊愕:“为,为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景刚一走出门口,脚步一顿,他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谢归寒,眼里逐渐浮现了笑意,他走上去,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谢归寒没问刚刚屋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