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触感很柔软,吸了吸,味道很好闻。
比他最喜欢的薄荷还要香,而且……他好像梦到过这个味道。
段霖嗅着毛毯上的香气,不一会儿便挤在那个小沙发上睡熟了。
一门之隔的云予躺在休息间的单人床上,和天花板干瞪眼。
之前这里塞满了书和资料,衣柜里,枕头边上,可是现在空空荡荡,想也知道是谁收走了他的书。
自从成为帝国首席研究员以来,还从来没人敢这样插手他的私生活。
而自和段霖执行军令起,他的生活也时常变得一团乱麻。
云予从小在困境的泥沼中摸爬滚打着长大,一度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人,可现在他第一次觉得命运塞给他段霖这个困境有点险恶过头了。
凌晨三点,他仍是睡意全无,只好在心里用人工算力测试起了武器参数。
背到一半,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
“谁?”
云予下意识出声,问完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多此一举。
然而外头并没有传来应答声,只是坚持不懈地又敲了几下门。
笃笃笃——
云予了然,某人又在梦游了。
果不其然,外面又传来一点声响,段霖在梦里打不开门急得直哼哼。
云予仍躺在床上,借着月光,浓重的视线落在门上,仿佛可以透过门看见alpha想进进不来的倒霉模样,郁结了一晚的心情顿时通畅了,不自觉勾了勾唇。
不多时,他愣了一下,从被子里抽出手抚上脸侧,两根冰凉的手指把嘴角拉直了,在外面窸窣的动静里重新闭上眼。
他并不是天生睡眠浅,只是有太多无法熟睡的原因。
小时候他怕自己睡着,会来不及从炮火和弹流中逃生,长大后想要他命的人又太多。
这次云予睡得很沉,即便天刚明就醒了,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为数不多的优质睡眠。
或许是因为,全帝国乃至可能全星系最强战力就在门外,像一张无懈可击的盾。
云予精神恢复了一些,想走动走动,谁知一拉开门,发现一只金毛“巨型犬”趴睡在门边,身上只有一条薄毯。
“……”
云予往后退了几步,被吓到不至于,只是有点视觉冲击。
“醒醒。”云予叫他。
段霖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毯子从他身上滑落:“要喝水吗?”
“不用,但我要工作了,你回去吧。”
段霖缓了一阵子,眉头渐渐靠拢:“这么快就开始工作?”
“八点了。”相比段霖衣冠不整,云予一身收拾得十分妥帖,两人一个像有钱人家的少爷,一个像有钱人家少爷捡回来的流浪犬。
“而且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段霖瞟了云予一眼,发现他脸色确实不错,一定是昨天的海鲜大补粥起效了,他在心里夸夸自己。
段霖收拾好东西,系上外套,准备离开办公室。
“对了,我们宿舍装修完了,我搬回学校了。”段霖冷不丁道。
云予正在开电脑,闻言没搭腔。
他现在基本不回去,公寓里有没有人对他来说差别不大,顶多,也就是冰箱里不会再有食物。
本以为段霖只是出于礼貌通知他一声,谁知他又开腔:“你搬回去吧。”
“这里的床不如家里的舒服。”
说罢,便径直离开了。
电脑屏幕亮了一会儿,迟迟等不到主人输入密码,又暗了下去。
云予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身后的转椅漫无方向地打着转。
铁质窗沿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氧化出了锈迹,是因为氧气和水分无处不在,段霖也一样,怎么赶也赶不走,避也避不开,最后无可避免地影响了他的生活轨迹。
云予拿出手帕包裹着手指擦拭窗沿,铁锈的时间不长,一擦就掉。
只要趁早去除,一切都能还原如初。
他随手将手帕扔进了垃圾桶,投身进一天的工作,开始批积压如山的文件。
临近中午,消失不见的宋川才面带急色重新出现在办公室。
“还记得来上班。”云予听见动静,头也没抬,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让人不寒而栗。
宋川讪笑两声,心里苦哈哈,他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beta,怎么敢和4S强A硬碰硬。
不过此时宋川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报:“云老师,我刚从军区医院过来。”
“他们驳回了我们的抑制剂申请!”
云予倏地抬起头。
“为什么?”
“因为您现在是已婚人士,申请强效抑制剂必须由配偶陪同签字!”
啪嗒——
厚重的钢笔落到地上,摔出一线墨迹。
作者有话说:
Q:比薄荷味更香的味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