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时兮发现连艾利塔那个小家伙都喝完奶,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从房间里出来了,他那个冷酷雌君怎么还没现身?
“雄父,雌父呢?”艾利塔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抱着时兮的大腿问。
时兮指向对面的木门:“在那里面,叫你雌父出来吃早餐吧。”
艾利塔萌萌地眨眨眼:“雌父也能和窝们一起次饭饭吗?”
时兮揉了揉他的柔软发丝:“当然啦,快去吧!”
“耶!”艾利塔穿着小熊连体睡衣,毛茸茸的小脚噔噔噔地朝楼上跑去。
听到叩门声时,克里尤斯刚从噩梦惊醒,他大汗淋漓地靠着墙壁,望向窗外的明亮白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睡着了。
时兮来过没有?
为什么没有打醒他?
就在克里尤斯努力回忆时,门外的脚步逐渐远去。
他缓缓从地上起身,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他不得不使用最廉价的石膏对伤口进行涂抹,虽然效果立竿见影,可那些伤却迟迟无法愈合,这种疼痛程度,多半已经发炎了。
克里尤斯没有多余时间分心,他正一边思考着待会儿时兮责怪时该如何解释,一边抬起手握住门把往下压。
拉开房门的剎那,克里尤斯与门外正准备敲门的时兮撞个正着。
第4章
受辱
初晨阳光下,克里尤斯优越的五官被镀上一层薄薄金光。
昨晚他一直垂着眼,此刻面对面时兮才发现,在克里尤斯浓密的羽睫下居然隐藏着一双光怪异瞳,一颗深海蓝,一颗血鸽红。
克里尤斯显然也察觉到了时兮打量的目光,糟糕,从惩戒所返回的路上他只顾思索雄主为何召回他,却忘记把眼罩戴上了。
这只血色红瞳在战场上是震慑敌军的利器,可在和平时代却是雄虫口中的不详,是下位者对上位者赤/裸裸的挑衅。
“肚子饿吗?”时兮问。
克里尤斯眼睫微颤,他是不是被虐出幻听了?
“饭饭,饿饿!”
糯叽叽的声音从腿边传来,克里尤斯侧目寻去,只见艾利塔小脑袋瓜高仰,怀中抱着喝空的奶瓶,正撅起小嘴儿一脸委屈地望着自己。
时兮捕捉到克里尤斯略带闪躲的眼神,看来雌君对他的防备心极重,想要打破心墙将虫哄好还需一步步来,于是他牵起艾利塔软乎乎的小手道:“走吧,先去吃饭。”
克里尤斯看着楼梯上一大一小的背影,面色忽而质疑,忽而凝重,最后深吸一口气,将兜里那枚黑色眼罩拿了出来。
别看艾利塔小虫崽一个,但为了吃可真的拼,只见他脚尖踮起,憋着一股劲儿朝餐椅上爬,好不容易一条小短腿够到椅背,另一只手刚想去抓,却被克里尤斯突然发出的呵斥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艾利塔!”
正在埋头给这些乏味食物调味的时兮也跟着一抖,半瓶醋哗啦一下全倒进去。
他看看已经发发黑的碗底,又看看地上可怜兮兮的艾利塔,眯了眯眼。
克里尤斯却浑然不觉,上回艾利塔因上桌吃饭被时兮痛打的事还历历在目,那是克里尤斯心中的一根刺,连回忆都不敢,他绝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克里尤斯没办法左右时兮,只能厉声质问艾利塔:“是谁允许你上桌吃饭的?”
“我!”
砰!时兮放下空空如也的醋瓶,缓步朝克里尤斯走去,漂亮的水蓝牛仔裤停在沉闷的黑色长裤跟前,时兮一错不错地盯着克里尤斯不知何时,也不知为何戴上的黑色眼罩,语调凉凉:“不只是他,你也一样。”
说罢,时兮弯腰抱起地上的艾利塔,温柔地摸了摸他摔红小胳膊肘,低声询问他疼不疼,还附上了贴心的吹吹。
然而这一举动却令克里尤斯的那张扑克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接着稍纵即逝。
时兮坐下,夹起一块鸡腿放进时兮碗里,看也不看地说:“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克里尤斯回过神,他怎敢违抗雄主的命令,由于艾利塔挨着时兮坐,他只好默默坐到对面。
时兮觑眼克里尤斯,见他手臂沉重的仿佛拿起的不是吃饭的筷子,而是上战场的刀,时兮叹口气,只好把准备问克里尤斯的问题抛给了一旁的老管家:“知道卖最新款电子设备的地方吗?”
克里尤斯咬肌一顿,心中疑惑瞬间揭开,原来昨晚时兮没来刑房寻他,是因为没有找到称手的刑具,可笑,他是蠢成什么样居然会期待这种虫会转性。
老管家不忍地瞄了眼克里尤斯,躬身答道:“回阁下,市区里属金幢大厦的东西最为新鲜,品类也相当齐全,而且可以让您当场亲自体验,甚至为根据您提出的条件将东西更改良,做成您的个虫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