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兮:“小心烫。”
落座后,艾利塔已经迫不及待了,时兮夹了一只小龙虾放进他碗里,艾利塔当即咬了上去,只听嘎嘣一声,艾利塔皱巴着小脸一脸苦相:“雄父,塔塔咬不动!”
时兮哦了一声,笑着拿起一只虾剥掉外壳,将亮橙橙的虾肉喂到艾利塔嘴里:“现在呢?”
艾利塔咬着肥美多汁的虾肉,眼睛唰啦亮起来:“好次好次!”
时兮笑了笑,右手搁在桌下轻轻按了按,他的手伤本来就没好,又接连忙活一晚上,撕裂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一幕恰好被克里尤斯捕捉到,他的目光微微顿了顿。
“雄父,你猜我同桌是谁?”艾利塔摆了摆手里颜色鲜艳的虾肉,一脸天真烂漫。
时兮也非常配合发问:“谁?”
艾利塔兴奋回答:“达雷尔!”
这一点时兮确实没想到:“他不是比你大一岁吗?”
艾利塔耸耸肩:“老师说他留级了,不过他说他会保护我。”
时兮咧着嘴,刚想开口,一只剥好的龙虾就送到了面前,时兮挑挑眉:“给我的?”
克里尤斯点头:“嗯。”
时兮发现克里尤斯这虫虽然寡言少语,但性格却并不如外表那般冰冷,内心逗弄的坏心思不禁又起来了,只听他略显傲娇道:“可是我刚刚不是这么喂塔塔的。”
克里尤斯手臂一僵,在时兮纯黑眼眸直白的注视下,他深吸一口气递出手去。
怎么喂个虾子还喂出了慷慨赴死的悲壮感?时兮忍俊不禁,正准备张口去吃,余光却发现艾利塔正睁着一双懵懂大眼盯着他们。
时兮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只小虫崽,不能浪过头了,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此地无银地解释道:“那个……雄父手伤了,不太方便。”
艾利塔却格外乖巧:“雌父就应该照顾雄父啊,塔塔也要给雄父剥虾!”
经这么一打断,克里尤斯方才鼓起的勇气又退缩回去,他正准备把虾仁儿放入自己口中,哪知时兮借着拿酒杯的功夫一欠身,竟一口叼走了他手里的Q弹虾肉。
这回克里尤斯彻底僵住了,偏偏某个擦过他嘴唇的流/氓得还非得欠兮兮地补充一句:“嗯,味道确实比平常好吃。”
克里尤斯沉默地抿了抿唇,捏着杯脚没有说话。
时兮笑着喝了口红酒,目光觑向克里尤斯,不是吧,擦一下嘴唇脖子都红成那样,以后再进一步岂不是都会红透。
不知想到少虫不宜的画面什么,时兮自作自受地被呛得咳嗽,克里尤斯急忙递上纸巾,却见时兮被酒水打湿发亮的薄唇微微一动,漂亮的眼珠勾魂似的瞧着他,问:“你那里,还碰过谁?”
第21章
上药
酒杯震颤,一抹银发从克里尤斯肩上滑落,他抬头望向时兮,杯中玉酿似乎窜了方位,在那双墨色的眼睛里裂纹荡开。
吊灯下,克里尤斯没有回话,时兮也无意催促,他只是嘴角浅笑回看对方,明明提出问题的是他,可现在并不急迫寻求答案的也是他。
红酒缓缓送入口中,餐桌上温柔且静谧,时兮抬起手,不疾不徐地帮克里尤斯理了理鬓边发丝。
克里尤斯的红色瞳孔骤缩,时兮却毫无避讳,反而还十分享受克里尤斯情绪里的促狭与无措,那种感觉就像是航海万里,终于在这座冰山下凿出一块裂痕,裂痕虽小,可他知道,冰山始终会化的,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克里尤斯即将受不住这种无声暧昧之际,时兮的通讯器响了,来电者是德克森,接通后对面还在气喘吁吁。
“我的虫神啊,老板阁下,我能问问今晚为何会忽然涨出这么多订单吗?”
时兮放下空酒杯,手指捻了捻:“怎么,人手不够?”
“倒也不是,还好你提前知会过我多招员工,目前还算应付得来,再多就不好说了!哎?那边的箱子不要动,保鲜区的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你们俩,把日期标注好……”德克森捂着通讯器吩咐叫喊,嘶哑的嗓音在无声控诉着这几天连轴转的疲惫辛苦。
时兮等了一会儿,放低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
“老板,你还记得之前你从空中邀月餐厅赎出的那批雌虫吗?其中一个为了救生病的弟弟,拒绝加入公司后去了黑市赚危险快钱,你还托我给他垫付医药费。”
时兮勉强回忆片刻:“有印象,怎么突然提到他?”
德克森站在仓库屋檐下,看着运输车队一批批驶离,手里还拿着一张随风飘扬的血书:“是这样的,他弟弟昨晚刚做完手术,腿算是保住了,今天凌晨他就来公司报了平安,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想来公司上班,还写了一封特别的保证书,说是愿意还钱,债款从工资里扣,只要给他一天一顿饭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