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手指插进发缝,将额前乌黑湿发尽数往脑后掀,压下眉毛,对镜子里的人不满教训。
随即放下衣摆,转身果断走出浴室。
前一秒还在警告自己要有出息的人,后一秒马不停蹄钻进衣柜,一股脑找寻沾有余苏南气息的东西。
哪怕只是件穿过的衣服。
余苏南是隔离室常客,衣柜里有他几件衬衫和秋季挡风外套,江温辞边朝深处爬边耸动鼻翼。
跟猎犬搜寻证物似的,拱进衣柜叼出余苏南所有衣物。
疯了。
像个变态。
在神智清醒下干这种事,江温辞过不去心理那关,但是。
小小空间浮动轻轻浅浅的雪松香,灼烧的后背慢慢降温。
末了像是尝到甜头,他干脆抱住衣服往脑袋上一罩,趴在衣柜里,咸鱼摆烂式放弃挣扎。
发热期结束前一晚还要搞这出。
忒丢人。
还好余苏南不知道。
刚这么想,身后霍地砸下一道不紧不慢的悦耳嗓音:
“我说怎么找不人,江温辞,你在衣柜里孵蛋?”
江温辞:“!!!”
在那最紧急的百分之一秒时间内,江温辞第一反应是——
瞬间勾起瘫在外头的两条腿,屁股一拱整个人蠕进衣柜,像条灵活的蛆。
未几伸出手,当着余苏南面,啪地拉上柜门。
余苏南:“......”
空气凝固般安静。
衣柜足够大,窝个人进去绰绰有余,只是光线昏暗,江温辞毛手毛脚,不是磕到头就是撞到背,发出几声沉闷咚咚声。
“......操。”
慌里慌张一番躁动过后,衣柜里传出江温辞一声咬牙切齿的低骂。
“江温辞。”
余苏南目睹完他一系列迷之操作,走近一步,曲指叩叩衣柜门,耐心道:“先出来,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
江温辞:“......”老子在干什么?!
江温辞啪地捂住脸。
这扇门可以焊死吗?
不想社死后还要直面见证他社死的人。
等了几分钟。
隔着薄薄木板,余苏南温和说话声钻进江温辞耳中,有商有量:
“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我抱你出来?”
“我......”
听到动静,江温辞担心余苏南真要来抱他,着急爬起。
咚!又是一声闷响,这回撞得还不轻,江温辞发出声短促吃痛。
余苏南不敢再懈怠,赶紧拉开衣柜门。
吱呀——
明亮光线泼洒照进昏暗空间,余苏南立在眼前,遮挡住大半视野。
衣柜空旷,只有几件衣物,余苏南一眼看见江温辞四仰八叉裹在他衣服堆里,像是在筑巢寻求安全感的雏鸟。
余苏南瞳孔轻颤。
这一幕让他意外,心里忍不住划过丝被omega需要的恶劣满足感。
同时也明白了江温辞为什么要跑进衣柜。
他顿了顿,平定波荡心绪,弯下腰准备去抱江温辞。
“等等!”
江温辞飞快出手,制止他的动作。
待余苏南定住般不再靠近,他手脚并用往外爬,连滚带爬从衣柜出来,途中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差点摔个大马趴。
余苏南身体反应比脑子快,手迅速一伸,勾住江温辞腰,把他稳稳接到怀里。
一低眼,视线落进江温辞宽松衣领下,隐约看见皮肤上有一大片红痕。
没等他再仔细辨认,江温辞急于避嫌般,嗖嗖退避三舍,眉眼犀利:
“你离我远点!”
余苏南抬了下腿,只是做了个准备走路的动作,江温辞又是嗖嗖退出去三步。
砰!
“嘶......”
他小腿撞到床沿,当即又是一阵倒抽气,捂住后腿肚,单脚蹦跶几步——
咣!
“啊……”
后脑勺没长眼,腰又狠狠磕到床头柜。
咚!
“草!”
他龇牙咧嘴满房间上蹿下跳,大腿不小心撞到雪白长书桌。
啪!
蹦跳出地毯范围,光脚踩到地板水渍,啪叽摔了个狗吃屎。
江温辞:“……”
他想一拳锤爆这破地板。
我靠妈的操你大爷!
老子今天没喝酒!
江温辞扶腰勉强撑起上半身,余光瞥见一双长腿朝他走来,仿佛忽然看见瘟神逼近,慌忙一抬手:“你别动!”
余苏南全程跟在江温辞屁股后,三番四次欲出手相助,可惜根本插不上手。
他停在江温辞面前,挺无奈扶扶额:“好,我不动,你也别再乱动……别坐地板上,去旁边地毯。”
江温辞还挺听话,一屁股挪到了厚地毯上面。
“我看你后背很红,是不是无感症发作了?”余苏南像是在哄天性刁钻又难以驯服的野猫。
他语调放轻,温柔又靠谱,不慌不忙引诱:“我可以抱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