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接过警卫兵递过来的茶水,没有喝,直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若是放在从前,他定会挖苦阎君山两句,阎君山的脸也忒大了些。
但他现在有求于人,点点了头,“是啊,我这不是挺长时间,没看见你,挺想你的,来看看你。”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拿起刚刚放下的茶水,喝了一口。
阎君山轻笑着摇摇头,他刚才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左冷救这么接上了。
阎君山了解左冷是一个收放自如,进退有度的人,但能如此放低姿态,也确实有些不寻常。“冷叔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左冷干笑了两下,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凌志,凌志从西服内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摊开放在阎君山面前。
“冷叔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看在你们好过一场的份上,能不能救救他?”左冷恳求的语气对阎君山说。
阎君山姿态坐得随意,垂眼一看,就知道和前几日,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江城报纸是同一版。
阎君山眸底闪过一丝警惕之色,莫不是宋江山把整个左家寨都收买了。声音不觉冷了下来,“冷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冷被阎君山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弄糊涂了,他急得都想骂街了,阎君山还在这里和他打哑谜。
左冷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左离在宋江山手上,你若是不救他,年底可就要被宋江山那个王八羔子弄死了!”
第九十三章 被偷走的十七年
阎君山没有搭左冷的话茬,心里已经把左冷和宋江山等人归结为一处。深邃的眸子盯着左冷,冷着声音说道,“宋江山许了你们多少好处!”
在阎君山和左冷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凌志握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左冷诧异地“啊?”了一声,“什么好处?”
阎君山姿态随意地倚在椅背上,一副审视的姿态,嗤笑一声,“你们不惜冒着性命的危险,到两军对峙的地方,编造一个谎言,不就是为了给宋江山办事,让我撤兵吗?”尾音陡然抬高,帐外多了两个持枪士兵,虎目圆瞪地盯着左冷和凌志二人。
左冷扫了一眼门口的兵,总算是明白阎君山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来的路上凌志同他说过,印有宋江山抓住左离的报纸,撒得到处都是,阎君山不可能不知道左离在宋江山手上。阎君山既然没什么动静,就代表阎君山不想救,他去了也是白去。
左冷只以为对阎君山好说好商量,说不定阎君山能念在以前和左离的情分上,出面让宋江山放了左离。
没想到阎君山这老小子,不但对左离被囚禁的事情无动于衷,还给他安了一个宋江山狗腿子的帽子。
打进门起他就在受气,眼看着阎君山指望不上了,他也没必要在忍着了,左冷倏然站起身,指着阎君山的鼻子大骂。
“阎君山,你特码不是人,枉左离对你一片真心。”
“左离是对不住你,但他也有苦衷,要不是姓师的哄骗他说,阎方杀了安王爷,他替父报仇心切,才被查白那混蛋利用,上了查白的贼船?”
“说到底,左离他也是受害者,至少你们还好过一段,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见死不救!”
阎君山脑袋嗡的一声,好像一下子停止的思考,左冷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但他好像没有听明白,甚至有些糊涂,他家老爷子杀了安王爷?怎么又扯上左离了?
阎君山问,“左离……替父报仇?报谁的仇?”
“师洪彩杀了安王爷,左离当然是替安王爷报仇了!”
阎君山一脸错愕的地看着左冷,怔楞了好长时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左离是安王爷的儿子?”
正在气头上的左冷,心里虽然还有怨气,但看阎君山失神的样子,喝了一口茶,压下心头火气,哼了一声,“当然啦,你当我大侄子是吃饱了撑得,还是喝酱油闲得,才招惹你们阎家父子!”
左冷眼神轻蔑地打量阎君山,“就你这样的,还管理十几万的军队,你也不想想,左离和师洪彩可以说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左离怎么可能和师洪彩合流去害你,这事归根结底,就是师洪彩人面兽心,才让你们彼此误会。”
阎君山僵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子看不到焦距。
回想起和左离相处的点点滴滴,某些时候,左离身上确实有离柏的影子,他以为只是一时的错觉。
左离是安王爷的儿子,也就是阎家父子找了十七年的王府小贝勒,他家老爷子临终之前还在惦记的人,居然就是在眼前,阎君山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阎君山嘴唇嗫嚅,“他……这十七年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