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救出韩琦,这次不单是为了我个人了,也是为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国,这样的理由,能让舅舅帮我了吗?”独孤珩见他点破也不恼。
“就算我不救他,一旦家人遇到危险,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可王导却没有轻易被他拿捏,甚至反将一军。
“你!”独孤珩被他噎住,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珩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样的他看着还蛮可爱的,王导忍不住笑着感慨了一句。
“是吗?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年轻人有多么的不知轻重,”独孤珩真的让他惹恼了。
“洗耳恭听,”王导抬了抬手,大方的任他言说,而自己则是稳如泰山,甚至还有闲心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我已经是韩琦的人了。”见他还这样,独孤珩干脆心一横,爆出了一个最大的雷。
话音未落,王导已经一口茶喷了出来,还因为被呛住而咳嗽个不停。
“什么?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我已经是韩琦的人了,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如果你不救他,也不让我救他,那我就到外面去告诉别人,你王导的外甥,独孤家的公子,是个断袖!”
“不仅如此,还对那个男人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看你怎么办?!”他拿名声来威胁他了。
“肌肤之亲?!”别的王导都没听到,就听见这个了。
“那个混账敢碰你?他疯了吗他?还救他?我真恨不得拿刀把他斩成八段!救他,没门儿!”他这会儿真是又惊又怒,随之而来就是暴跳如雷。
“就算舅舅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我,”独孤珩顿了顿,但随即又坚定道。
“我很爱他,请你帮我救他吧,求求你了,舅舅。”他上手抓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
可他话语间的停顿也让王导看的分明,这孩子很不擅长撒谎,什么爱啊,估计还没确定自己的心意吧。
以此类推,那么他说的什么肌肤之亲,应该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深入,而只是停留在了表面的亲亲抱抱……个鬼啊。
哪怕只是这个程度,王导也接受不了啊,所以在独孤珩求他的时候,他就假装答应了,但心里却已经给韩琦判了死刑,而且是必须死的透透的,否则恐怕很难消除自家孩子心中这种不正常的感情。
是的,王导不仅不赞同,还强烈反对,说到底韩琦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侍者兼暗卫,随时都可以替换,但独孤珩却是他们的心肝宝贝,王导绝不允许有什么人带累了他的名声,扰乱他的人生的。
可独孤珩却还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天真的幻想,以为只要他表明态度,对方就会爱屋及乌,帮他救韩琦,甚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连最大的底牌都告诉了王导。
但很可惜,对方和他不是一条心,尤其是在对韩琦这件事情上,如果他不说两人感情的事,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现在说透了,反而让王导下定决心要弄死韩琦。
这就好比自己养的水灵灵的小白菜不仅被一头猪觊觎,小白菜甚至还表示出了自愿,那么身为养育者的王导,自然不可能会愿意。
这本不是什么难懂的道理,奈何独孤珩身在局中,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自然而然,也就信了王导的鬼话,把母亲日记上记载的一些事说与王导听。
其中最让王导关注的,一共有三个信息。
其一就是司马裒在长姐的日记中,哦不,应该在那所谓的正史中是早夭状态,虽然也曾受封了琅琊王,但总归死的早,而现在,情况不太符合。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记载和现实有出入,那么他也只是拿来做参考而已,而在王导的计划里,司马裒自始至终都得死,为了给他的心肝宝贝腾位子。
第二个消息,则是关于王敦的,据独孤珩所说,王敦最后会病逝,而现在正好符合时间和预期,所以他很担心,王导也同样担心。
可当他把两个消息接连起来的时候,一个名正言顺除掉司马裒,并不遭到自家孩子反对的计划也就从心里冒了出来,或许,自家兄长的这场病,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至于第三个消息,那就是关于前秦那位君主苻生的了,独孤珩表示,无论是母亲的记载还是他亲眼看到的那个人,都很是疯狂,所以他很担心韩琦,希望王导快点出手救人。
而王导明面上答应的很好,但转头就吩咐人将韩琦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的消息传递给了苻生,那意思很明显,你抓到的所谓人质对我们来说毫无威胁,根本就是无用功。
此举所在,自然是为了激怒苻生,借他之手杀了韩琦,只要人一死,独孤珩也就没了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