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独孤珩和韩琦忍不住面面相觑,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里面包含的内容,却超过了两人能猜到的所有。
本来是来寻找身世之谜的,不想现在反而先揭开了自己母亲的不寻常。
而如若这上面写的为真,那么,独孤珩的母亲,琅琊王氏的嫡系女郎,独孤家的夫人,就全然是一个后世孤魂不知何故来到了这个时代,进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就像她在日记的接下来写下的那样。
‘我知道所有人的命运,甚至是国家未来的走向,但唯独不知道自己将要何去何从,还有我的丈夫独孤剑,我也看不透他的命运。’
‘因为历史上的独孤家,本该是北朝少数民族政权中最显赫的大族,一门三皇后,何其荣耀?可如今,怎么反倒成了我们汉人的擎天之柱,驾海之梁?’
‘难道这并非是真正的历史,而又是一个平行时空吗?那我呢?我又是谁?’
她写下的日记里,字里行间都充斥着迷茫和惊天秘闻,而就在独孤珩和韩琦以为这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但后面的记述则更加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王璇竟然真的写出了许多人的结局,以及未来这天下之局的走向。
这也就罢了,偏偏看到最重要的,独孤珩也最关心的,自己的身世之谜,竟然是缺页的状态。
而断掉了最关键的部分描述的,竟是她的丈夫独孤剑出征,而她心忧对方,进而夜晚去找了当时的琅琊王,现在的东晋皇帝陛下司马睿。
日记的最后几行写着,‘那一晚,我犯了一个错,我当时确实不知道,但事后我的日记却提醒了我,但我却心存侥幸,以至于后来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的孩子……’
在这之后,便是缺页的部分了,而且能很清晰的看到被撕掉的痕迹,可见是人为故意的。
“后面的呢?最关键的部分呢?”独孤珩急了。
“公子,别慌,我们先看看后面的,说不定会有线索,”韩琦连忙安抚他。
“对,看看后面的,只有这些不能说明什么,不能说明什么的,我是母亲的儿子,这毋庸置疑,至于父亲,我相信,我是父亲的儿子,我是。”
独孤珩胡乱的说着颠三倒四的话,但韩琦却知道这也是他最真切的希望,比起一个珠胎暗结的皇子身世,他更认同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身份。
而就在他们快速查看后面的记述,寻找线索和证明的时候,外面的王妃司马长乐,也迎来了一个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人,苻坚。
他居然没有进宫去,而且还来了这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定是来者不善,但司马长乐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慌,于是她定了定神,立刻出去应付对方。
她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正想着将苻坚堵在前厅就好,岂料他竟然已经找到了这里,两人在这座偏僻的院落的甬道上碰了个正着。
“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啊?”苻坚先发制人。
“这是我的家,我要去哪儿,还需要跟你报备吗?”司马长乐稳住了,面色不变,却转而将了对方一军。
“自然是不用的,不过有两个人的去向,王妃确实要跟我报备一下的,王妃是聪明人,想必不用我说,也知道是谁吧,”苻坚挑了挑眉。
“你想带走我的堂姐堂弟?”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王妃果然聪慧过人,不愧汉家公主的出身,”苻坚合掌赞叹道。
“但容我提醒你,我并未接到我丈夫的任何命令,所以他们必须待在府里,待在我身边!”司马长乐支棱起来,态度也变得强硬不少。
“所以你现在,已经认可自己氐族人的身份了吗?”苻坚也不恼,反而似笑非笑的嘲讽了一句。
“我是汉家的公主,也是氐族的王妃!”司马长乐抬了抬下巴,绝不给他任何话柄,同时以身份压他。
“很好,但愿王妃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苻坚见状,脸色一冷,如此道。
“哼!”司马长乐没有理他这个话茬儿,“我丈夫不在,如若你不想别人说闲话的话,那就请吧,”她抬了抬手,看似客气,但却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我是要走,但绝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个原因,王妃来了长安这么久,难道还不知我们氐族的风俗吗?”
“我们更看重兄弟情谊,而非夫妻名分,如果可以,共享一个女人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所以那些‘会让别人说闲话什么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苻坚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他斯文表象之下的尖锐,并且快狠准的扎在了司马长乐的心上。
“请吧!”她冷着一张脸继续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