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出发前,我还亲自盯着又点过一遍的,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出什么纰漏的,可谁知就传回这样的消息了呢?”孙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也就是说,账簿不是在余姚丢的,而是在去太守府的路上,或者在太守府上丢的,”虞潭只一瞬就锁定了两个可能。
“父亲,若是在太守府上丢的,对方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提供给我们,”虞仡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也不是去的路上丢的啊,因为我的亲信们都回来了,我逐一盘问过,期间没人靠近放置账簿的箱子啊,”但孙统随即也说出自己知道的情况。
“那这就怪了,难道这账簿长了翅膀,自己飞了不成?琅琊王殿下和独孤公子刚说要查账,转头我们这儿的账簿就丢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其中一定有蹊跷!”虞潭以自己多年的经验为底,立刻就猜出了猫腻。
“会不会是刘靖那个老匹夫?这两天他在干什么?你有好好派人去盯着吗?”他想到了最近特别活跃的仇敌,立刻转头去看儿子。
“在盯着呢,可没什么问题啊,”虞仡摇了摇头。
“虞兄,长公子,你们说要盯着的可是刘靖?恕我冒昧,他是,得罪了你家了?”一旁的孙统听到这儿,有些犹豫的开口询问。
“没错,我们两家就差撕破脸了,”他是自己人,虞潭也就不瞒他,直说了。
“可是太守跟我说,不久前刘靖还打着虞兄你的名号,去会稽府衙的库房里找东西啊,”孙统瞬间睁大了眼睛。
“什么?你确定他是去的库房?而不是账房吗?”虞潭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妙。
“这个……呃,我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恐怕还是要当面询问太守才是,”孙统艰难的摇了摇头。
“是他!一定是他!”
“这个老匹夫,这是盯上我们家了,混账啊!”虞潭此时此刻已经认定账簿丢失的事就是刘靖干的了,一时之间,气的咬牙切齿。
“不对,父亲,还有不对的地方,孙大人,太守有没有告诉你刘靖去府衙库房是什么时候?是在你送去账簿前,还是在送去后?”虞仡更敏锐,他立刻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当时实在是太着急了,我也没细问啊,”孙统一愣,随即苦笑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在之后丢的,那刘靖一人做事的可能就大,可若是在那之前丢的,再加上琅琊王殿下他们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查账。”
“那我就不得不怀疑,双方是否提前就有什么接触了,”虞仡忧心忡忡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应当不至于,否则依着不久前琅琊王殿下和独孤公子的气性,现在早该传我们问话并治罪了,还有籍之,如若事情真的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么他不可能不知会我们一声的。”
听到此处,虞潭也有些怀疑,但没多久,他就摇了摇头,否定了双方早就有勾结的猜测,因为不合情理,且逻辑不通。
“那父亲,不如我去找籍之问问,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虞仡于是提议道。
“不行,现在你过去,无异于不打自招,万一被刘靖那个老匹夫知道,恐怕又要添一桩是非,”虞潭没有怎么犹豫,就否决了他的提议。
“可现在我们也确实需要去探探情况啊,”虞仡无奈。
“虞兄,长公子,如若不弃,我倒是愿意去找人探探口风,”一旁的孙统见状,出言道。
“你?那你想找谁探?”虞潭和虞仡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王羲之,”孙统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承蒙上次雅集,籍之公子看重我的书法,为我引荐了他的胞弟,羲之公子,我们这才认识了,想来若是我再以交流书法的名义求见,对方也不会不见。”
“我听闻,琅琊王殿下和独孤公子都与这位羲之公子熟识且感情很好,正可以旁侧敲击一下其中的内情,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籍之公子,”孙统随即说出了自己这么提议的原因。
“这样也好,既不会太显眼,也能得到我们想知道的消息,”虞潭对这个折中的法子比较赞同。
“那我再写一封书信给籍之,劳烦孙大人带去,若是能交给他最好,不能也无妨,总之,一切稳妥为上,”虞仡又补充了一句,以完善这个主意。
就这样,三人达成了一致,虞仡随即手书一封让孙统带走,而孙统呢,办事速度也快,立刻便回家取了一幅书法名家的收藏,带着它直奔独孤家的园子。
是的,不是去山阴琅琊王氏的府邸,而是去独孤家的园子那儿,因为事先他已经派人打探过了,最近这段时间,王籍之和王羲之也一直都与琅琊王以及独孤公子一起住在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