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安室透夸她。
他说话间不经意地偏了偏头,干燥的唇瓣擦过几缕冰凉的发丝。
竹泉知雀被夸了就很开心,她专心捣鼓手里的东西,不知道又有了什么奇怪的点子。
琴酒要是知道他准备的炸。弹变成了某人的玩具,不知道又要做多久的深呼吸。
大哥年度体检超标的血压竹泉知雀负全责。
琴酒不该让威雀威士忌和波本组队的。波本虽然看着靠谱且的确靠谱,但他根本管不住同队的女孩子,看她毁坏任务道具只会夸夸,十分没有原则。
“还需要吗?”安室透又拿了几枚问竹泉知雀,“你想做个什么?”
“漂亮东西。”竹泉知雀回答,她指挥安室透背她去窗边。
烂尾楼的窗户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窗沿,冷风从大开的方形窗框灌进来,被她面前宽阔的肩背挡住,吹得竹泉知雀脸蛋冰凉。
她往下趴了趴,指尖缩在振袖里,指向楼下的小黑点。
琴酒、伏特加和XYZ正指挥人搬货,银发男人指尖夹着火星明灭的香烟。
“我们要为他们争取时间,转移警方视线对不对?”竹泉知雀慢条斯理地说,“琴酒的计划是不错,爆炸声一响警察妥妥往这边来,但琴酒是不是忘了,这是一栋危楼。”
经得起炸几下啊?
“姑且不谈我们在碎石、飞灰、火灾、二次爆炸、楼体塌陷中怎么逃出去的问题——大哥可能觉得我们两个和赛亚人有些渊源,或许是他看见了我的母星氪星寄来的明信片,总之,感谢他令人动容的信任。”
竹泉知雀用体贴的语气阴阳怪气琴酒,安室透一边觉得笑出声不太厚道,一边笑出了声。
“烂尾楼炸两下就没了,哪里拖延得了那么多时间?”竹泉知雀有理有据地说,“我认为应该持续性发展。”
“你喜欢烟花吗?”
工厂另一边,琴酒抬头望向十几层楼高的烂尾楼,距离太远,他只能看见两个近乎重迭的黑点。
“Gin,你在担心威雀威士忌和波本吗?”XYZ踮脚看了看远方,“真不知道任务结束后是在废墟底下找到他们,还是在牢房里。”
XYZ庆幸自己跟了琴酒的组,诱饵可不好做,那边就两个人和一堆伤人伤己炸。弹,即使与警方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回不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
他还以为琴酒挺喜欢威雀威士忌呢,这就送人家去死了?
琴酒瞥了XYZ一眼,不耐烦的脸上写着一行明显的大字:你在说什么屁话?
祸害遗千年,你死了她都不得死。
“大哥担心的不是威雀威士忌他们的安危。”还是伏特加懂琴酒,他戴大墨镜的脸上有与大哥一样的忧心忡忡,“是我们的安危。”
XYZ:“啊?”
“但转移警方视线的事你不必担心。”伏特加笃定地说,“我这辈子没见过比威雀威士忌更会拉仇恨的人。”
她站在那里便是活生生的靶子,圣人看了都想开两枪。
“阿嚏!”
竹泉知雀掩住鼻子打了个喷嚏,左看右看:谁在骂我?
安室透:“顶层风大,冷吗?”
他们已经在背风处了。
“不冷,我热血沸腾。”女孩子动力十足地搓搓手。
就在方才,波本同意了她的临时改动。
安室透的说法是,他也不想在碎石、飞灰、火灾、二次爆炸、楼体塌陷中带着瘸子队友与警察斗智斗勇,组织给的新年加班费不够他这么卖命。
竹泉知雀本来只想痛击她的队友好完成警察先生给的任务,没想到队友如此上道。
有波本这瓶真酒帮忙背书,竹泉知雀可以腰板挺直对琴酒说:我们认真执行了诱饵的职责,任务失败不要总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多反思一下自己。
“炸。弹改烟花很简单。”竹泉知雀一边拆掉几枚炸。弹,一边把零件挑出来给安室透看,“只要调整配比,再改动几个细节。”
零件散落一地,安室透半蹲着,竹泉知雀趴在他背上教学,仔细纠正:“这根引线缠错了。”
用语言描述太麻烦,她干脆握住安室透的手,手心贴在他的手背上,十指穿插:“喏,像这样。”
女孩子指尖染着淡淡的硫磺味,与她风光霁月的大雁云纹和服反差极大。
安室透嗅到了浅浅的檀香,她来废弃厂房之前是在神社参拜。
“你今天原本的安排是什么?”他问。
“新年参拜,买点年货像盐粒和辣椒粉之类的回家驱邪,在家摸鱼打游戏,等着看晚上的烟花。”
竹泉知雀忙着改装炸。弹,不假思索地说。
平凡的日常,每个普通人都能轻易拥有的幸福,被黑衣组织一个加班电话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