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河跪了下去。
“宋知青我求你。你不是救了建强嘛,你也一定有办法救立伟的对吗?我求求你,只要你能救立伟,我给你磕头了。”
宋禹衡紧绷着脸, 任由他跪着。
“有跪在我这里的功夫,不如早些送他去医院。”
狂犬病一旦发作,治愈率几乎为零。任凭他有再高的医术,也回天乏术。
沈卫民取了药回来,就见自家院里挤满了人。
沈棠看见他,对黄大河道:“我叫三哥送你们去公社。现在出发还能赶上最后一趟去市里的班车。”
沈卫民看着眼前的一幕,大概也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将装药的包放到一旁。
“大河哥,走吧。”
黄大河动作缓慢而沉重的起身,深深看了眼宋禹衡,跟着沈卫民出了院子。
宋禹衡看向黄大河怀中好奇张望的孩子。他被养的很好,头发油亮,两颊带肉,双眼还带着未经世俗的清澈。
“宋知青,你看看我家娃,她一年前也被狗咬了,你瞧瞧伤口。”一个妇人将约莫八九岁大的女孩子推到宋禹衡面前,说着就要掀她衣服。
沈棠眼疾手快,压住了她的手。
“婶子,都过去一年了。狂犬病潜伏期最多也就半年,而且咬了丫头的狗还活的好好的呢。”
“真的?”她不信,迟疑的望向宋禹衡,见他点头才放下心。
“那宋知青你看看我家的,我家的才咬了半年多……”
“还有我家的……”
一群人挤挤攘攘,宋禹衡被逼得直往后退,脚跟踢到台阶,身子一个不稳就倒了下去。
沈棠忙将他扶住。
“各位,安静一下听我说。”
沈棠一手还环着宋禹衡的腰,一手抬了抬让大家安静下来。
“狂犬病在出现症状之前是没办法看出来的,大家可以通过观察咬人的狗、猫十天内有没有死亡来做初步的排除。据我所知,大队里咬人的狗大多都是家养,很少出现死亡的情况。”
“这法子管用?”
从前狂犬病只存在宣传报纸里,直到这次发生在眼前他们才开始后怕,开始质疑任何不能肯定的方法。
沈棠再次强调:“狂犬病只有发作时才能确诊,唯一能有效预防的方法就是被咬后立即注射疫苗。”
打发众人后,沈棠长吁了一口气。
这才注意到,手还搭在宋禹衡的腰上。
第40章 强扭的瓜甜不甜
“抱歉。”
沈棠收回手。
随着他的抽离,宋禹衡腰间温度也渐渐褪去。只有些微的褶皱,证明过温热的手掌曾经存在。
“没事。”宋禹衡很轻的摇了摇头。
沈棠那句“我自个儿会有儿子孝顺”像是一根刺插在宋禹衡的胸口,只要他想起来就膈的生疼。
沈棠扯住要进去的宋禹衡,蹙眉。
“你怎么了?”
宋禹衡的情绪明显是冲着他,可沈棠怎么也想不到原因。他很不喜欢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别说没关系。”
他语气有些重,宋禹衡垂眸沉默。
要怎么说呢?
说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曾经屡次帮助他们家的人。
没有人会用这种会将对方拉入深渊的方式报恩。
可是他要怎么办?
只要看见沈棠,只要听见沈棠的声音,甚至别人提起关于“沈棠”的话题,他心里就欢喜的冒泡。
他最初还能安慰自己,这份感情只属于自己,跟谁都没有关系。可他高估了自己——他根本没办法在面对沈棠时完美的控制情绪。
就像现在。
因为沈棠一句玩笑的话,他就难受到不行。
“四哥。”
宋禹衡声音里的痛苦和挣扎让沈棠心惊。
“小衡,你怎么了。”沈棠放柔了声音。
就是这样。
如果沈棠的态度客气疏离,浮于表面的关心,笑容不达眼底,或许他就不会这样无法自拔。
可他能感觉到,沈棠对他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这份例外就像是悬崖上垂下的藤蔓,让他生出了能跳脱泥沼的希望。
“小宋,建强醒了。”
屋里传来沈老爷子的声音,宋禹衡短暂的拥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进去看看。”
跟沈广亮去小队长家通知下午开会的裘翠兰和赵多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去寻桃仁和大黄的沈卫国和沈卫民兄弟二人。
宋禹衡在确定建强注射疫苗没有过敏反应后,将药方熬煮的方法教给沈家人,就准备走了。
“留下吃个便饭,你今天折腾这么久也累了,晚上就在我房间睡。”知青所的大通铺肯定没有他房间舒服。
宋禹衡难得拒绝沈棠的提议。
“不用了。我回去翻书看看药方有没有能改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