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读书声,深夜才停。
宋禹衡清醒时,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他动了下手,才发现手腕还被绑在床头。
“沈棠!”
他声音有些哑。带着怒气,也没什么威慑。
“在呢,宝贝。”
旁边翻看医书的沈棠应了声,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下。
在宋禹衡控诉的目光中,不紧不慢的解开了带子。
上好的绸缎经过一夜的捆绑已经皱成一团。
宋禹衡活动了两下僵直的胳膊,恢复一些力气后,就先给了沈棠一拳。
又气又臊,脸都红了。
“都说叫你解开了……”
沈棠挨了一记没多少力道的拳头,笑意更深。抓着宋禹衡的手,在他手腕处亲了下。
“下次,我会听。”
宋禹衡抽回手,翻了个身。
他的听话,只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有用。
“饿不饿。”沈棠摸了下他平坦的小腹,“想吃什么。”
沈棠的掌心温热,落在身上很舒服,宋禹衡便没再丢开。
“不太饿,我要再睡会儿。”
“嗯,”沈棠也不再闹他,帮忙掖好被子,“我读书给你听。”
宋禹衡闭上眼,应了声。
“脉浮短者,其人肺伤。诸气微小,不过一季死。法当嗽也,脉涌涌不去者死。脉……”
宋禹衡听着听着,就觉这一段分外耳熟。
一些残破的画面不断浮现,伴随着自己断断续续的读书声……
“沈棠,”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抽走了沈棠手里的书,压在了身下,“你不许再读!”
之后很长的时间,宋禹衡都没再拿起这本《普济方》。
第91章 在我身边
八四年的最后一天,沈棠挨了宋禹衡一拳头一枕头。
也算是深刻的记忆。
沈棠带着笑,去厨房准备年夜饭。
北方的大年夜少不了饺子。
宋禹衡换了衣服也进了厨房。
沈棠在切菜,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他,“不再睡会儿?”
“不了。”
瞧见沈棠脸颊上还有些红,宋禹衡有些心疼。刚才那一枕头,砸得重了。
宋禹衡凑上前,仔细看了下。好在只是发红,没破皮。
沈棠将脸往他跟前递,“亲一下,很快就好了。”
宋禹衡撇嘴。
之前才放话今天不许沈棠在跟自己亲近,要是他主动了,岂不是食言。
“该!”他推开越靠越近的脸,“你下回再……我下手更重。”
沈棠没达成目的,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
“到底不是从前了。感情淡了,你也不知道心疼我了。”
宋禹衡不为所动:“少装。”
沈棠垂眸盯着案板,有一下没一下的垛着肉。
“旁人都说七年之痒,也好歹是多撑了一年。犹记当年,某人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海誓山盟犹在耳,朱颜未老情已空。哎!”
“行了,行了。”宋禹衡捧着他的脸,密密麻麻亲了一遍,“别装了。”
沈棠得逞一笑,收拢放在他腰间的手。
“是你自己先破戒的。”
他捏着宋禹衡的下巴,补上了今天的早安吻。
时不时的小插曲,让沈棠这顿年夜饭的准备时间拉长到了黄昏。
各家开始贴春联,迎门神,鞭炮声此起彼伏。
依照孝礼,周家直系三年内不能见红。
沈棠买了黄纸,写了一幅贴在大门,也算是应景。
宋禹衡端了浆糊,指挥着沈棠贴对联。
“往左一点,太多了。不对,还是要往右一点。”
沈棠被摆弄了半天,无奈的笑笑。
宋禹衡玩够了,认真给确定了方向。
浅黄色的对联,在一众鲜红中,有些萧条和冷落之感。
宋禹衡眼底的伤感一闪而过。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沈棠接过他手里的浆糊,牵着他冻红的手放进口袋里暖着,“也该吃年夜饭了。”
才迈进门,宋禹衡刚要抵上门,就被一股力道挡住了。
“等一下!”
宋禹衡眼中的温和褪去,冷漠看着门外的女人。
“有事?”
袁晓琴抿着唇,眼神倔强。
宋禹衡抬手就关门。
“等等。”
袁晓琴忙道:“我是来找成康和果果的。”
“他们不在。”
“不可能。”袁晓琴说,“我去后安巷子等了一天,成康也没出现。除了那里,他能来的也就只有你们这里了。”
“说了不在。”
宋禹衡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连同门阀也一并抵了。
沈棠从门缝里看到了袁晓琴。
时隔这么久,她还是找上门来,想必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袁晓琴这一年的确过很不好。
那日从后安巷子夺门而出后,她就冲去男人家里。
任凭她怎么敲门,也没人开。后来吵到了邻居出来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