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汤圆会醒来一次,花云热了牛奶送进屋里,这才轮到陆冬青来喂。一开始汤圆不记得陆冬青,每每深夜都要乔穗满喂。
陆冬青在家待了两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汤圆,汤圆这才和他爹熟悉了些。
“可算是认得我了。”陆冬青叹了口气。
“汤圆还小呢,”乔穗满安慰道,“慢慢就熟悉了。”
陆冬青在熟睡的汤圆脸上轻轻一碰,复又笑道:“嗯,真圆乎。”
陆冬青躺回床最外边,搂住乔穗满,在他脸上连着亲了好几下,说道:“胡掌柜那新出了藕粉桂花糖糕,我看香饮铺有人买了配山茶饮喝,味道想来不错,明天我买一包回来。”
乔穗满窝在陆冬青怀里,房屋门紧闭,六月又热,两人搂在一起容易出汗,他便微微退出来,应道:“好啊,家里的甜豆糕吃完了,我还想吃烤鸡,再来碗汤圆就最好了。”
说着说着还自己咽了口口水。
陆冬青笑出声,没硬把他拉回来,“行,明天我都买回来,让花大姐别做太多菜,两只烤鸡,足够了。”
“嗯。”
乔穗满也觉得自己太馋了,明明花云每天给他做的菜味道也不错,但就总容易馋外头的。好在现在两间铺子进项稳定,供得起他们的花用。
秦雨得了空,带着团子过来看他,团子已经能简单说几个字了,上次过来还开口叫了小么,乔穗满乐得不行,连亲了他好几下。
乔穗满把团子放在床上,刚碰到床,团子就一骨碌就爬到汤圆旁边,惊奇地看着。
乔穗满捏捏团子的小短手,说:“这是弟弟,团子,叫一下,弟弟。”
团子说话口齿还不清楚,乖乖喊了声:“哩哩。”
乔穗满和秦雨都笑了,“团子真厉害,会叫弟弟了。”
团子被夸,咧嘴咯咯笑,又叫了好几声“哩哩”,汤圆咿咿呀呀的,像在回应。
由着他俩在床上玩,乔穗满和秦雨聊起别的事。
乔瑞丰和秦雨如今养的鸡鸭加起来一共七十只,每日光是打草挖地龙喂鸡鸭就占去大半时间,秦雨种的菜瓜也要打里,加上地里的活,两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忙归忙,两人攒下了不少钱,乔瑞丰前不久买下了两亩水田,只等那户人家收成完就去过契。
这样既要管着地里的事,又要养鸡鸭送鸡蛋鸭蛋到镇上,还要打理家里的果树和菜瓜,小团子还小,离不了人。
乔瑞丰便想着雇个长工,住在家里,打草种地的活分出去,剩下的就轻松了,秦雨也不用整天背着团子锄草浇水,平日只用做饭带孩子就成。
“长工找好了?”乔穗满问。
秦雨笑着点头,“河东村的,还是唐大爷帮着打听的呢,原先在河西村何大财主那做长工的,四十岁了,何大财主那钱多些,好些年轻人都抢着去,就没让他继续干了。”
“瑞丰去见过那人,勤快,家里孩子多地少,困难,雇他一个月一百二十文,能省下很多事。”
“那再好不过了,现在卖蛋每月都能进不少银子,鸡鸭得好好养,地也金贵,不能顾了这头落下那头。”乔穗满低声说。
“冬青在镇郊也看上了几亩地,但是要价比村里的高,还要找人去种,一直没定下来。”
他们是村里出来的,根都在地里,哪怕生意做得大了,还是有田地在手里才安心。
镇上米面贵,万一天时不好,粮食少了更是有钱都买不到,因此他们买完铺子便预着攒钱买地。
家里的地陆雪松下的力气多,虽然现在还是比不上良田的收成,但也有个八成,很不错了,地里结的粮食都存着,等这茬的新米下来,杂房的大瓮就能装得满满当当,不用花钱买粮了。
陆雪松成家了,得为自己的小家打算,乔穗满和陆冬青没想着从家里要米面,这才想到镇郊去买地。
说起镇郊的地,还是许婶子和禾夫郎帮着打听的,一共五亩水田,十两银子一亩,比村里的整整贵上一倍,具体的还要秋收后再去详谈。
“咱从小就是地里刨食的,有地才安心,十两银子确实贵了些,但现在卖地的人少,可遇不可求呢。”秦雨劝道。
乔穗满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冬青去看过,那几亩地收成还不错,毕竟是在镇郊,要十两银子也没办法。”
“可不是,就离镇上最近的上河村,他们那的水田都要七两银子一亩呢。”秦雨把这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乔穗满,连连咋舌。
说着话间,汤圆饿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哭,团子被吓了一跳,撇撇嘴也哭起来,乔穗满和秦雨连忙一人一个抱着哄。
花云端了两碗米糊糊进来,笑道:“差不多到点了,刚晾好呢,就听见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