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看向周顾。
周顾知道宋仵作出手,自然是验无遗漏,对贺正道:“既是认识的人,就从他平日里接触的人查吧,从他的家人,到禁卫军,再到旁的认识的人。”
贺正点头。
少年哭够了,贺正蹲下身,看着少年问:“你仔细想想,能喊了一声,便把你哥叫出去的人,一定是你哥熟悉的人,你可听过你哥寻常与你常说起哪个人?”
少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哑着嗓子道:“我哥常说禁卫军贺统领,其他的再没别人了,我哥在禁卫军当值,我上学,很多时候都没闲空坐在一起说话,这回若不是我伤了腿,我哥也不会告假。”
贺正道:“我就是你口中的贺统领。今儿你哥哥涉及一桩案子,我们来找他询问,他在我们找到他之前,就遭到了破杀,显然是有人杀他灭口。你若是不想你哥哥死的不明不白,就要好好想想能够提供给我们一些线索,我们也好追查真凶。”
少年捂住脑袋,面对亲人前一刻还背着他治腿换药,下一刻便死在他面前的惨案,他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出来,脑中嗡嗡。
周顾道:“走吧,我们先送他回去吧,至于封四的尸身……”,本来应该送去停尸房,但既然是宋仵作验过的尸体,自不必送去了,便道:“也一并带去他家。”
希望封四的母亲能挺住白发人送黑发人,比从少年口中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一行人带着人重新回到封四的家,那老妇人本就身在病中,见儿子被人杀了,抬回来的是一具尸体,一个没挺住,晕厥了过去。
李瘸子也跟了来,见状连忙给妇人诊治,折腾了许久,妇人醒过来,哭的不行。周顾耐着性子等她哭够了,才出声询问。
老妇人摇头,跟少年说出的话一样,因为封四孝顺,平时怕她操神,只嘱咐她好好将养身体,别的事情,一概不跟她多说。
从寡母幼弟身上,几乎得不到有用的消息。
贺正无奈地看着周顾,“四公子,陛下还等着,你看此事是回宫先禀告陛下,还是……”
周顾看了一眼天色,道:“天色还早,我们兵分两路,你先将你统领的禁卫军查一轮,筛选一番,看看今日除了封四,还有何人不当值,然后再查禁卫军里跟封四平日里交好的人,看看能得到什么线索,我留在这里,将封四的一应所用,以及生活中接触过的人,查一遍,天黑之前,你我再一起进宫去见陛下。”
贺正点头,“这样也好。”
周顾又盯着贺正,补充了一句,“贺统领这个位置应该有无数人想替换上,但我相信陛下既然信任贺统领,是不希望你被替换掉的,贺统领明白我的意思吧?”
贺正心神一凛,郑重道:“四公子放心,禁卫军出了这等事情,如今又死了人,我断然不会做胡涂事,行包庇之举,否则便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了。”
周顾点头,“我也相信贺统领。”
贺正带着人离开,周顾吩咐子夜,“查,除了这处院子,还有去李瘸子药铺周边盘问一番,在我们去找封四之前,看看是否有人瞧见都何人到过李瘸子药铺门口。不放过蛛丝马迹,总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子夜应是。
京中因两桩案子,一时间,无论是瑞安王,还是周顾,都忙的脚不沾地。虽然都事关苏容,但苏容这个当事人,却十分清闲。
瑞安王从公主府出来后,没立即找上苏容,而是去了最开始事情发生时先接触的京兆尹衙门。所以,苏容在被夜归雪送回府后,直接回了自己住的院子里睡午觉了。
苏行则从护国公府回到沈府,得知苏容在睡午觉,便找了一卷书册,坐在画堂里等她睡醒。
苏容这一觉睡的久,足睡了半日,快到用晚膳的时辰才醒。她走出房门,便看到苏行则坐在那里,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跟他打招呼,“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晌午就回来了。”苏行则放下书卷。
苏容挠挠头,那岂不是她睡下不久他就回来了?她坐下身,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小抿了一口,“那赵老儿交待了吗?是谁指使的?”
“交待了。”苏行则简略将周顾盘问出来的事情说了,又提了周顾已进宫。
苏容点点头,将一盏茶喝完,才说了句,“涉及禁卫军,又成了一桩案子,没准又要死人了,没那么好查。”
苏行则点头,“凤凌已去打探了。”
提到凤凌,他正巧回来,进了屋,对二人道:“主子,大公子,你们猜怎么地?陛下的禁卫军,的确是找到了昨晚找上赵老儿的人,那人叫封四,但周小公子和禁卫军统领贺正带着人追去后,就在他们前一步,人已被人杀死了。如今周小公子和贺统领正带着人往下追查呢,没个几日,怕是都出不来结果。这案子一下子又成大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