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甯拿了干净杯子满上,“你又没问过我,我也就忘了说。”
她那会儿是贤名满天下的皇后,但其实内心也难免有苦闷的时候。
在皇宫里一刻都不能松懈,偶尔回趟娘家就放肆了一回。
“大哥,照你的说法这件事不确定的就是不知道皇上几时回龙驭上宾。那我干脆把他带走好不好?”
现在把人带走,让他没机会再露面。那就是太子顺势上位了。
以承儿的性子,只要两个弟弟对他没有威胁,他不会要他们的性命的。顶多打发去守皇陵。
徐茂面色大变,“我说你不要乱来啊!太子上位,洛王肯定不服,四方局势一定会更加动荡,到时候可是内外交困。天下好不容易才稍微安宁了几年。”
这事儿落到他妹手上,还真未必实施不了。
她把皇帝打晕带走,软禁在大荒山。
太子肯定配合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立即就是‘国丧’。
洛王此时羽翼也未丰,最后应该不是太子的对手。
但内斗肯定引来外贼。
徐长甯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喝着,“我说说而已。这么说,我这趟回来不得不和皇上继续打交道?”
三个儿子,尤其是大的两个之间的结看起来是不好解开了。
徐茂道:“你真的不想要他了?”
毕竟当年曾那么恩爱过。
徐长甯道:“我其实一直不太想当这个皇后。”
而且这一次能醒来,实属侥幸。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能存续多久,没先例的。
说不准哪天她就醒不过来了。
照大荒山秘术看,她现在这个状态有点像‘破茧成蝶’。
当年她是靠着大荒山秘术,勉强保住了一息。师傅也没把握她到底还能不能醒,所以也没敢对姬天御说。
不然万一醒不了,他等得绝望之下能把大荒山拆了。
徐茂想起妹妹当年是被那些想送女儿进宫取而代之的前朝世家,甚至还有新贵联手害‘死’的,也觉得这个皇后不当也罢。
当年皇上以此为由大开杀戒,把参与的人家都灭了。包括已经有女儿入宫的两家。
但那又有什么用?
更不用说他这么做出于政治目的的缘故起码占一半以上。
当年他根基未稳,就是靠这一次大肆排除异己,杀得血流成河,这才把位置坐稳了的。
当时徐茂悲愤之余也不得不感慨自家妹子真是死了都还在做贡献啊。
这会儿他思忖一番问道:“那你就以小姨子的身份和他接触?”
“是啊。”这次下山,徐长甯完全没有要和姬天御再续前缘的想法。
她只是无法坐视他们父子、兄弟之间变成不死不休的关系。
只不过,如今她也觉得这件事难办极了。
徐茂道:“那我有个事得告诉你。”
“什么?后宫的事不用同我讲。”
徐茂摇头,“不是后宫的事。是蔡权要回京述职了,应该再有个十天半月的就要到了。”
徐长甯不以为意的道:“蔡权要进京述职关我什么事啊?”
她这次回来也没打算和故人叙旧。只希望能处理好了棘手的事,然后就飘然远去,回大荒山继续承担起曾扔下的责任。
不过,话刚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
“姬天御他有病吧?他倒是替我安排上了。”徐长甯一脸的无语。
徐茂道:“他可能真不想你在京城出没。你看、你看,你又直呼其名了。”
“知道了。”
徐茂道:“别把酒给我喝完了,这酒不好弄。”
这酒市面上没有的,他就好这一口。
徐长甯道:“我出去找地儿喝去。”
“有宵禁。算了,也拦不住你。等蔡权回京可能皇上会给他接风洗尘办个宴会,到时候肯定会叫你去的。”
徐长甯道:“去就去!”
徐茂道:“你戴的这个面具,到时候肯定需要摘下来。”
“嗯。”
徐长甯出去之后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喝酒。
都这个点了,正常营业的酒家打烊了。她总不能去秦楼楚馆喝花酒吧。
自家酒窖?她其实还不太清楚在哪。
她想想,能去哪儿找个自由喝酒的地方呢。
徐长甯站原地想了一会儿,徐茂推门出来,“是不是觉得不找故人没地儿去啊?”
她点点头,“嗯。”
“真那么想喝酒?喝酒又不能真的解决问题。明天酒醒了该愁的还是愁。”他说完看看妹子,“算了,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暗中跟着我好了,不然我明目张胆带你去有点怪。”
徐茂是国公府世子,又没想在军政上有太大作为。他自然知道京城一些销金窟。
国公府的马车很快驶出,往京郊一处占地颇广的院落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