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槿晚气结,以前怎么不知道父亲这么爱干活,不仅把碗筷全洗了,还跑到家里的几块地上面耕田,然而大部分的活都是暮之越做的,并不是他,他妥妥的监督者,从宜延监督到芜溪了,还没够啊?
甚至还开口闭口“你小子”“你小子”的喊。
顿了顿,她气冲冲跑去田地找父亲,却只看到暮之越拿着锄头,踩在田里中间松土,看了一会儿,她双手呈喇叭状叫喊着,“我爸呢?”
暮之越抬头,勾了勾嘴角,大步走向她,“他陪你爷爷下象棋去了。”
“什么?”
“外面风大,你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站着。”
“那你跟我走,大冬天的松什么土啊。”
夏槿晚牵着暮之越的手,带到她房间里,然后出去倒了杯热水进来,递给他喝暖暖身。
暮之越接过,环顾了一下四周,轻笑了声,“这是你房间?”
夏槿晚轻点头。
暮之越眉梢轻佻,抿了一口水,就把杯子放在桌上,半个臀部倚着桌沿,人往后仰,拉伸一下颈椎,又揉了揉脖子,他长腿随意踩在地上,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声音戏谑:“天还没黑,现在是不是早了点?”
夏槿晚愣了愣,接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耳朵瞬间烧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你继续回去田里松土吧。”
暮之越低低笑了声。
倏地,小小的房间里,传来小姑娘轻柔的声音:“暮之越,我想要抱抱。”
“不行,我衣服脏。”
暮之越懒洋洋说道。
可下一秒,温热的小小身躯贴了过来,他顺势张开双臂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上,夏槿晚蹭了蹭他胸膛,叹了口气,“我爸居然扔下你一个人跑回家,果然,我妈说得没错,他很幼稚。”
她微微仰头,“下次他再喊你干活,你别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暮之越低眸,唇角浅浅勾起,“我知道。”
“你知道?”她惊呼。
暮之越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往前倾身,轻啄了下她的唇瓣,闲散道:“顺着你爸的意没有错,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夏槿晚眼睫轻颤,虽然之前木夕说会帮她说两句,但是现在的结果而言,明显是不成功的,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笑了笑,“我待会带你上天台放烟花,这是宜延体验不了的快乐。”
暮之越淡勾唇:“好。”
……
阳光只会明媚到七点左右,天色沉下来之后,远处亮灯的房屋如同点点碎碎的星光。
推开天台门,冷风迎面吹来,夏槿晚缩了缩脖子,发丝在风中扬起,突然一片黑暗挡住她的眼睛,外套帽子被人从后面拎起,向前盖过她头顶。
随后,暮之越揉揉她的头,“戴着帽子,不然把你吹傻了。”
夏槿晚应了声。
“姐姐,好大风,能点燃烟花吗?”
堂妹站在夏槿晚旁边,把裹在脖子上的围巾,连脑袋也裹了起来,然后绕着天台撒欢跑。
“应该能吧……”
夏槿晚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堂妹从眼前冲了出去,自顾自地玩儿得不亦乐乎,她愣了下,忽然笑出声来。
长大的自由不及这一份简单纯粹,真让人羡慕。
紧接着,夏槿晚环顾了一圈,角落里放了些烟花和仙女棒,这都是爷爷特意为她准备的,因为支教那年第一次没有回老家过年,没有动过的烟花堆积至现在。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拿起两根仙女棒,地上出现了一个黑影站在旁边,随后她抬起眼睫,伸手进口袋摸出一个火柴盒放在暮之越手上,笑道:“帮我划一下。”
暮之越接过,从盒里抖出一根火柴,划过火柴盒的侧面,“擦”的一下,火柴头燃起了火焰,夏槿晚见状,配合的把仙女棒递出去。
火焰和仙女棒只差毫厘,结果冷风呼啸,直接把火熄灭了。
夏槿晚啊了声,“又熄灭了,这怎么办?”
暮之越晃了晃火柴盒,瞥了一眼,淡勾唇:“没事,还有一根火柴,你往我这边站一点点,挨着我。”
两人额头相抵,把火柴围在怀里,火光将他们的眼眸点亮。
偏偏冷风往里吹,火柴再次熄灭。
沉默半响,夏槿晚和暮之越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低头看着满地的火柴,蓦然笑了。
夏槿晚摇了下头,无奈道:“这下连最后一根火柴都牺牲了,可是仙女棒还没点成。”
暮之越勾了勾嘴角说:“其实拿进屋里点着,就不会被风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