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刻意的喜欢,从楼可儿那里得知,他也在宜延大学,上课下课依旧下意识寻找他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真是个偷窥者。
“暮之越,放过我吧。”
夏槿晚抿了下唇,深吸气,抑制着汹涌的情绪,一点点敛去,唇角微扬,却又微微颤抖,双手慢慢捏紧成拳,示意自己不可外泄。
扯了扯唇角,轻声道:“我并不想掺和进你的生活里,我只想安稳的度过大学这四年,其实……如果我没有搬到你对门,我们只不过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暮之越骤然沉下眼眸,“什么?”
夏槿晚抿着唇,转身不看他,眼眶红了一个圈。
“这是你的答案吗?”
耳边是少年咬牙切齿的怒音,没有平时惯常的懒散。
夏槿晚不作声,径直向前走,听到这句话的感受,就像她小时候削铅笔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指腹。
无声渗出血,生疼。
……
回到寝室,夏槿晚眼眶泛红,被楼可儿瞧见了,便询问发生什么,她摇摇头,只说沙子吹进眼睛里,揉成这样的。
楼可儿点点头,把新买的眼药水给了她,然后叮嘱不用还,别买新的。
话都被楼可儿说了,夏槿晚只是笑笑。
随后,她抱着书肯读,偏偏一个字都读不进,而脑海中重复了遍他的话,突然闪过一个公式,模模糊糊的,有点儿记不清。
清秀工整的字迹落到空白的白纸上。
128√e980
好像是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夏槿晚盯着有几分钟,还是想不通,已经把考完试的知识全数还给杨治中了,如今一分钟内解出一道一次方程,都可以夸自己厉害。
最后,她把纸压在糖果罐底下。
*
那边,暮之越倚着梧桐树下,偏头,看着她慢慢的走远,没再拦住她的去路,任由光影斑驳落在脸上,轻轻晃动,闭上了眼睛。
空气流动掠过耳边,并不觉得说出来反而会轻松,似乎更无比难受。
片刻后,他站直身子,离开学校。
正在沉浸下去的天色,一半深蓝,另一半被墨沾染过,敬老院公寓楼栋口,微黄的灯光下,隐匿着一道人影。
护工提着垃圾下楼,看了一眼,主动走上前,笑着说:“来看你妈妈?她现在还没睡,别站在这儿,赶紧上去吧,不然待会你就要被赶走了。”
暮之越淡勾唇,应声。
看着护工提着垃圾离开,他不着急上楼,伸手进兜里摸索出一颗糖,靠着墙壁拆开糖纸,寡淡的嘴里增添了一丝甜滋滋的味道,等糖果在口腔里慢慢融化,这才不紧不慢地往上走。
停到一扇门前,暮之越抬手敲了两下,发现门是开的,直接走了进去,小客厅没有人,转身走向卧室,通过门缝隙瞥见徐玥臻坐在床边,听着当初暮礼留下的那段视频。
“妈。”他唤了声。
徐玥臻抬起眼,看了一眼暮之越,又将视线落到视频上,“这大晚上,你来干嘛?”
暮之越挑眉,“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话落,看着徐玥臻眼皮也没抬,走过来蹲下身,微抬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这话一出,徐玥臻终于有反应,慢慢看向他,笑道:“别问,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正因为知道,所以想多问几遍。”暮之越站起身,靠着旁边矮柜子上,半开玩笑道,“妈,快一年多了,现在外面都传我霸占千亿资产,把亲生母亲扔到敬老院自生自灭,要不你站出来解释解释呗。”
“噢,什么时候的新闻,报纸有印吗?都拿出来给我看看,我不想错过你被骂的时候。”
“妈——”
暮之越颇为无奈,徐玥臻嘴角上扬的弧度勾住满满的笑意,启唇:“行了,你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烦我,待会我跟护工投诉你,吵着我休息,说不定护工拿着扫把驱赶你走。”
“这招不行,我跟王阿姨关系可不错。”
徐玥臻瞥他,“臭小子,混关系混到这儿了。”
暮之越低头轻笑,用糖纸在手上折出一只千纸鹤,放在徐玥臻的床头。
徐玥臻叹气:“我想回家自然会告诉你。”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拉开床边抽屉,将一个黑色的物件递给暮之越,又说:“还有这个,你帮我还给你同学,记得谢谢人家,不过借了这么久,最好请人再吃顿饭作补偿。”
暮之越接过后,拿在手上翻来翻去看了眼,有点眼熟,顿了顿,想起了这玩意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