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公司附近挑了家夫妻面馆解决了午饭,付钱时,秦意询问老板娘。
“老板娘,您能帮我兑五十块现金不?”
老板娘拉开抽屉瞥了一眼,轻皱眉头道:“啧,行是行,不过就剩些零碎的了,能行不?”
这年头,就是忙活一天都未必见得到一个用现金的顾客,所以店里也没备什么现金。
秦意是想赶紧把欠许承安的钱给还了,免得夜长梦多,他又跟个索命鬼似的往梦里钻。
其实她可以通过转账的方式偿还,但起初请求加好友被拒绝过一次,她那卑微的自信心被打击到了,所以没考虑过这方面。
再来,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直系上司后,光是看到对方的名字在自己的企业微信联系人目录里就已经足够令她心寒了,哪还能再退一步让人占据自己微信好友圈的一席之地?
况且,对方有再拒绝自己的可能......
吃过饭回去,许承安的办公室还空空荡荡,显然人还未归。
工位在窗边的一个同事搞了张折叠床放在资料室用来午休,所以到上班前,这个位置都是空的。
征得对方同意后,秦意在同事的工位上扒着百叶帘的一角狗狗祟祟地关注着窗外的动静。
约莫过去了五分钟,命定的“Mr.right”终于出现。
秦意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近一分钟,才终于说服自己勇敢敲响了门。
“请进。”声音隔着一扇门传进耳朵里还是冷冰冰的。
秦意推开门,小心翼翼叫了声总监。
“有急事?”许承安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睨她。
“没,是私事。”秦意硬着头皮把手里那一沓人民币放在桌上,“谢谢您昨天大发慈悲送我一程。”
许承安侧头瞥了一眼右上角,不明不白问:“顶上那个四四方方的是什么东西?”
秦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有些莫名其妙,“监控啊,怎么了?”
“哦,你不说我还以为是用来记录美好生活的呢。”许承安皮笑肉不笑道。
秦意有些赧然,她小声开口,“我就是还钱,你怎么搞得跟我贿赂你似的。”
说到这,她声音放大了些,“而且,哪有人贿赂就给五十块的。”
办公室的窗户没关严,面上那张五块被风径直吹到了许承安的膝盖上。
许承安身上的西服外套被随意的搭在座椅靠背上,男人身上只着一件光洁合身的纯色衬衫,肩宽腰细,瞧着莫名有些禁欲系美男的意思。
他把膝盖上的钱归回桌上那沓皱巴且零碎的钱上,面无表情道:“以抢劫为例,只论行为,无关数额。”
“同理,一旦贿赂的行为成立了,那金额多少就已经不重要了。”
“还是说,你擅长解释。”他把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可以在精神病院顺利脱逃,也可以在酒后证明自己行为如常并未喝醉?”
这意思怎么听着跟骂她精神病似的?秦意走的时候还有些愤愤不已。
熬到下班,办公室里的同事又齐齐一溜烟儿就跑了,唯独剩个愁眉苦脸的晓晓。
秦意看她,“这位同志咋不走?是把公司当家了吗?”
晓晓咣咣灌了两口咖啡,一脸淡然,“人生在世,总得有点志向。”
秦意问:“哦?具体表现在?”
“向钱看。”晓晓似笑非笑,表情有些扭曲。
临下班的时候,集团突然来消息,说是需要心享这边紧急赶一份数据报告,于是这泼天的富贵就掉在了晓晓头上。
中午欠款归还失败,秦意本来想下班再拿给许承安的,但看着总监办公室紧闭的房门,她知道今天是等不上这一刻了。
她总不可能撬开人家的办公室,充满“关怀”地问上一句:总监大人,您今天加班吗?
这突然的关心,别说是被关怀的人了,光是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瘆人了。
她犹豫时,母亲大人来了电话。
“我跟你爸爸上禾州了,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呗?就在你们公司附近。”
虽然家里的户口本上明明白白登记着禾州的字眼,但秦意自记事以来,她爸妈管进市区都叫上禾州,所以这种用词在秦意听来并不奇怪。
爸妈都还没到退休的年龄,按理来说今天他们是要上班的,突然一声不吭跑来市区确实有些奇怪。
但光是猜测是没用的,还得实地去考察。
她应了声,“成,您把定位发我吧。”
秦意赶到餐厅时,才知道这顿饭的来意。
好嘛,敢情为她组了个相亲局。
从小到大,秦意学习工作都不消人操心的,完全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但偏偏感情这事一点儿也不开窍。
在大城市,二十五岁不结婚这事倒不足为奇。但秦意至今母胎单身,光是对男性角色毫无兴趣这点,就够秦母整宿整宿冥思苦想、翻来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