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小声辩解,“其实橱柜里还有花茶。”
“不好意思低估你了, 挑你想喝的顺手给我匀一杯就好。”许承安轻笑了声。
比起把成品酸奶直接递给客人,秦意还是选择了泡茶, 毕竟这显得她更重视一些。
虽然也只是多了开水冲泡这一简单动作而已......
玻璃水杯被搁在茶几中央降温,紧闭的茉莉花苞被冲开,在沸水里上下翻腾,瞬间空气里也弥漫起了清香味道。
厨房里叮叮当当,是秦意在挑选吃饭的家伙。
许承安盯着桌上放着的花茶包装盒,顶部写着浮夸的广告语——“口齿留香,好想一直亲亲。”
这是尤嘉情人节送给秦意的节日礼物,说是保质期只有半年,希望秦意在有效期内找到对象接吻,并用辩证的态度去看待这广告的真实性。
秦意端着她的蜜桃碗出来时就碰到这要命场面,窘迫的她着急忙慌把花茶给塞进了抽屉里,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被随意搁在桌边的碗没落住脚,摇摇晃晃半天终究还是投向了地砖大人的怀抱。
许承安坐在靠内侧的位置,没修得瞬移技能的他自然拯救不了此碗四分五裂的悲催命运,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拯救了秦意那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腿。
他极其迅速地伸手拉了一把秦意,失去重心的两人齐齐坠进沙发深处。
秦意半个身子压在许承安僵硬的胸膛上,但她听到的不止对方剧烈的心跳,还有他下巴同头骨硬碰硬失败后发出的惨烈咬合声。
秦意猛地抬起头,想去看清许承安的状况,却正好被对方伸出的干燥大掌盖住了眼睛。
手心是纤细灵活的睫毛在扑扇,许承安明显顿了片刻,接着又立刻若无其事将手转移至她毛茸茸的头顶。
他轻轻拍了拍秦意被撞到的位置,嘶着气问她还好吗?
不知是不是撞击的后遗症在作祟,秦意只觉得大脑在嗡嗡作响,根本分不出半点空间去容她思考其它。
从许承安的角度看过去,秦意掩在黑发下的耳朵通红,同他小学比喻句里描写的苹果脸姑娘一模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彻底逾越了超限数值在肆意蹦跶,这是绝对违规的!
“秦意,还活着吗?”他尽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度。
像是睡梦中突然响起的闹铃,意识突地回归自我。
秦意猛地坐起身,睁着一双小鹿似的圆眼,怔怔看着他答:“我活着!”
“你没事吧?”她打探着许承安依旧完整的俊俏面庞,拧着眉问。
“没问题,不过劳烦您老把腿挪一下,我的脚说它快要窒息了。”他短促地笑了声,有调节气氛的意思。
秦意赶紧把屁股往后挪了几分,等男人坐起身后,连忙递上渐可入口的茶水示好。
许承安压着舌尖发麻的感觉,配合地饮了一口。
“挺好的,一喝就知道是茉莉花。”
听他还有兴致讲玩笑话,秦意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跑去隔间拿扫把出来扫地,将碎片全裹进三层报纸里,许承安帮着用胶带缠了个严实,最后用荧光笔标注好“碎玻璃”二字才算完事。
许承安把死有全尸的蜜桃碗放在大门的鞋架边,说是可以提醒他回去的时候顺手捎下去。
秦意重新拿了碗筷出来,像往常一样盘着腿坐在茶几下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座准备干饭。
许承安和刚进屋时一样,坐在离她十公分距离的沙发上。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刚才的事。
秦意盯着饭盒,仰头问旁边沉默的男人,“所以为什么给我送吃的?”
许承安示意她把饭盒拧开,秦意这才发现反沙菠萝下还藏着一例小吊梨汤。
“我多加了两块糖,”他语气平淡,“昨晚答应你的。”
汤下肚,从喉腔到胃,无一不是甜丝丝的。
“所以是正好要来这里送盆栽,顺便兑现给我的并不重要的承诺?”她试探地问。
许承安薄薄的眼皮微微耷下,他说:“我是在一个小时前接到的跑腿任务,但汤是我三小时前就开炖的。”
他指着那道反沙菠萝,“这里边唯一顺便的大概只有它,这是我接到任务后临时起意加的。”
秦意眼睫微颤,连声音都变得细细小小,“那如果不顺路呢?是两个天南海北的方向呢?你还来吗?”
许承安神色如常,“为什么不来?只要确定你为目标,我总会到的。”
按秦意以往的性子,她遇到这话应当笑眯眯反问对方:“你是在对我讲情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