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是。”
扶澜和凌安同时开口。
扶澜回过头剜了他一眼,“谁是你夫人了?”
凌安淡道:“迟早。”
他这幅清淡疏冷的模样,嘴里却说着些让人羞愤的话,扶澜真是恨不得将他一把推开,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
孙大娘恍然:“原来是未婚夫。”
扶澜急得跺脚,“真不是的。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孙大娘只是笑,不过是新娘子害羞罢了。她笑,扶澜反而更加不好意思,瞪了凌安一眼,转身就走。凌安跟在她身后。
两人找到了赵大爷家里,赵翠方在院子里杀鸡,斑斓的鸡毛粘在鞋边,打开门,见神仙临世似的二人,一愣:“你们……”
“小翠,是我,扶澜。”扶澜将事情经过一一和她讲了,赵翠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赵大爷、赵大娘从田间回来,见到扶澜也是欣喜不已,一家人要招待他们,布置了一番,到了傍晚,烧鸡下酒,村中人家炊烟袅袅,粗茶淡饭,恰是人间烟火。
凌安坐在这里,有一种天然的上位者的清贵威严之感,与周遭简陋的茅屋格格不入,他似乎不属于这里。
因此,一家人要给他倒茶的时候,犹豫不定,扶澜带来的郎君,想必是个贵人,会不会嫌弃这乡间的茶太过廉价了?
凌安站起身,从赵大爷手中接过茶壶,先倒了杯递给扶澜,而后是赵翠,之后才给自己斟了,笑道:“这茶水色泽清透,气味清甜,当是好茶。”
说罢一口抿下。
这样一来,赵家对凌安不像从前那么拘束了。赵大娘看着,满心欢喜,扶澜这丫头真是找了个好人家,如此矜贵,却也放得下身段待他们这些寻常人。
扶澜瞧见赵大娘打量凌安,怎么跟孙大娘的眼神一样呢?一口水呛在喉间,凌安忙给她拍背顺气。
凌安垂眼笑道:“除了我,你还能有谁?”
他将手带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手指捏着她的银龙指环,摩挲起银龙的纹路,她摘不下来这个,只要离开她,银龙会立刻飞回来。
眸底渐渐荡开圈圈涟漪。
扶澜抽回手,依旧没好气,“凌安,我说过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无妨。我喜欢你就好。”他平静道。
扶澜叹了口气,桌上的菜齐了,几人开始用晚饭。
夜里,二人宿在此处,只一间空房,扶澜只好和凌安再共住一晚,凌安缠着她要她的吻,扶澜啐了他一口,他也不抹,依旧往她跟前凑,扶澜觉得自己不能被他拉低底线,咬死不动。
凌安捏着她的后颈,在她耳垂碾了一口。
扶澜登时耳根涨得通红,她几乎落泪,“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好不好?我不愿意。”
眼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她是真的恼了。
凌安忽觉眼睛刺痛,他已是压抑着自己,控制着自己在她身上落下一道又一道印记的欲.望了。
“我讨厌你。”
冷白的手背上凸起蜿蜒的青筋。
每每她抗拒他的时候,他总想用尽一切骨子里的疯劲将她彻底征服,将她浑身的刺一根根拔了,只能由他顺毛,只能属于他。
“你离我远点。”她继续刺他。
可既然如此,为何昨夜又要让他尝到甜蜜的滋味?他溺在这温柔乡中的时候,她又要将他唤醒。
似是刚得了甜头,便有一把利刃将他剖膛破肚,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甜被尽数挖了去,将他弄得鲜血淋漓,浑身都疼了起来。
什么叫求而不得。
窗外照进来的浅浅的月光陡然变亮了瞬,只听隔壁赵翠激动地喊:“流星!是流星!”
星光将凌安的身影照亮。
如神祇临世。
他沉默着。
光黯淡下去,他也融进了黑暗。
若是细看,能发觉凌安的肩在微微颤抖,似在隐忍、压抑。
扶澜咬着唇,抹去眼角的泪,不说话。
凌安却陡然动了,他压过来,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的力道,将扶澜困于如铁一般的双臂之间,抵在粗糙的泥灰糊的墙壁上,扶澜去推,凌安一手捏住她两只手腕,压在墙上。
愤怒被恐惧压过,扶澜开始害怕。
他额间那神印又亮起来,却是一副冰冷死寂、不近人味的神祇的模样。
扶澜在他的压制下怕得发抖。
“方才的流星,好看吗?”他问。
扶澜颤抖着点头。
他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直看着他,“那是我溢散的星辰之力。你知道星神的心有多疼,才会连星辰之力都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