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不可置信:“你疯了吗?”
凌安不说话。
扶澜不知为何被他气到,将剑一扔,银龙剑从高空落下,片刻后,一声龙啸,一条银龙从云雾间钻上来,重新化剑落入扶澜手中。
扔也扔不掉。
这剑随主人。
扶澜觉得他不可理喻。
“阿澜,你说你最喜俗世风光,我带你去俗世。你先在兰舟里侯着。”
凌安说着从高空中走下去,落在苍山小木屋前,纪宁儿开门瞧见他,还有他身后兰舟里裹着半边锦被往外探头的扶澜,脸色骤变,“你对她做了什么?”
凌安答:“我在舟头坐了一夜。”
纪宁儿不吃他这套:“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带她去俗世,她喜欢俗世的风光。”
纪宁儿脸色阴沉,“你又要和她纠缠不休。”
“我上次便说过,我不会放弃扶澜的。”
“可我不放心,谁知道扶澜跟着你,会不会再次受伤?”纪宁儿将他带入屋中,合上了门,“你还愿意为了她挨我鞭子吗?”
凌安径直掀袍跪下。
纪宁儿真是每日都想抽他,一想到扶澜曾经为他受过的苦,沿着鞭子末端传来的力道震得她虎口发麻,“我这么宝贝的澜儿,你说拐走就拐走!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先前还要伤害她?”
“你现在深情有什么用,从前她一心盼着你喜欢,你做了什么?”
“现在她把你忘了,你又爱的要死要活,你是不是贱?!”
凌安一声不吭,背后的布料已经裂开,渗出不少血。
纪宁儿恨得牙痒,直叹“孽缘”。
凌安道:“孽缘也是缘。扶澜和我有缘,我便绝不放弃。”
纪宁儿真是受够他了,将鞭子一甩,上面沾染的血在地上溅出红梅般的斑驳,“出去!你若再伤害扶澜,我纪宁儿便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扶澜再见到你。”
“我不会再让扶澜受伤。”
凌安用术法清除了地上的血迹后方站起身,同样用术法弄干净身上的血,连点血腥味都没留下,从后门去了隔壁屋子换了身干净衣裳后,方朝着兰舟走去。
她在舟中等候了许久,趴在舟舷,已经想好了如何拒绝凌安,凌安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淡淡笑着将她从被褥中剥出来,“走,我们去俗世。”
“可我不想跟你去。”
“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凌安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跟……你去。”扶澜刻意咬重了“你”这个字,强调她不想去俗世,只是因为他。
凌安沉声问:“那你想跟谁去?初柳?你娘?”
扶澜淡若清风,“谁都可以,反正不是你。燕曦也可以。”
一提到这个人,他喉间就像是卡了根刺,那是扶澜险些嫁的人,而后眼尾逐渐泛红。
扶澜继续扎他的心,“凌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骤地想起,他曾经问过她:她唤旁人师弟,唤他师兄;她不收旁人的发簪,也不收他的发簪,她对旁人和对他都是如此,那在她心里,他可有些不一样?
那时青竹潇潇,她的答案模棱两可,只是红着脸低下头。
现在她有了答案,他确实是不一样的,却不一样在,旁人都可,独独他不可。
万般针扎,凌安的眼里蒙上层雾,他环着她腰的手凸出蜿蜒的青筋,微微颤抖,“若我偏要你的爱呢?”
说完就印着她的唇啃咬下去,昨夜是缓缓试探,今日便是不管不顾,肆无忌惮地侵略着她的唇舌,足以吻得人舌根发麻,霸道强势,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甚至是几分戾气,尽数撒在她唇间。
扶澜如何挣扎,自不必说,情急之际,她拿起了银龙剑,往凌安的手臂上一划!
血渗了出来。
他顿住了。
倏地睁开眼,望见她既抵触又惊慌的眼,竟然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你做得很好。”
他手指点了点,长剑化为一条小巧的银龙,缠绕上扶澜左手的无名指,凝成了一个银环。阳光照下来的时候,熠熠生辉。
凌安修剑道,这剑就是他的本命剑。愿意绕着扶澜的指,就是将扶澜也认为半个主人了。
扶澜望着自己的手指,有几分错愕,她讷讷道:“你没事吧……”
他用指腹治愈她嘴角破开的皮,抹去唇舌纠缠时落下的湿润,抱着她不放手,只在她耳边道:“别闹了,乖。我们去俗世,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