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着这六殿下的面,燕曦又不好发作,怎么说?说他和凌安抢女人抢不过?
凌安疑道:“七殿下怎么了?可是知道什么内情?神界之人都是如此说的,还能有假?此事事关魔荒重要之敌,如若七殿下知道些什么,不妨与我细细道来。”
燕曦渐渐冷静下来,“凌安不是什么好东西,作为神界的神,那神界之人必然称颂他痴情,实则不过一玩弄感情的花心之人。”
“不然,那小仙,怎么死了呢?”
这话如一把刀,剜入了凌安的心,他疼得几乎窒息,这颗心脏分明不是他的,却依旧会因为他的灵魄而疼痛,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异样,只能忍,忍得自己胸闷喉梗。
凌安嗓音低哑:“是凌安的过错。”
扶澜大抵知道凌安神君为了一个小仙子入魑魅炼狱四十九日的疯狂之举,但这些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是以,便沉默着,眼见着这两人之间的硝烟愈来愈浓,她思忖着怎么离开这里。
然而,刚迈出几步,两人同时道:“不许退下!”
燕曦觉得这六殿下今日有些古怪,凌安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便敛起了心绪,道:“本殿见其不尊七殿,故而呵斥。今日之事便罢了,告辞。”
凌安走了,燕曦又要撩拨扶澜,扶澜推拒,一番挣扎,最后让燕曦扫兴,扶澜也回到了熙宁宫。
回了熙宁宫后,扶澜开始盘算着救凡人少女,她一个人不行,需得找人帮忙,她想了想,有能力、有可能帮她的,只有燕曦。
但,这样兴许会彻底惹恼了燕曦,听人说过,他最不喜被利用。
不如找六殿下?
反正她见过他鬼鬼祟祟行事,若非如此,他今日又为何要编排她?可见他做的是应当是和魔荒利益冲突,且是极其重要隐秘的事,而她要做的事也是和魔荒敌对,一来二去,他们说不定是同一立场。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
那可是前不久才率兵攻打神界的赤昌,怎么可能做出背叛魔荒的事情?
扶澜觉得,可以姑且试一试。
隔夜,扶澜再次偷偷溜出熙宁宫。
她往六殿下赤昌的府邸去,这次掐了隐身术,还好来之前带了些符纸。
路很远,但扶澜一路小跑,也不多久就抵达了。
她吃力地翻.墙进入,在偌大堂皇的宫殿中迷迷瞪瞪地走,走了许久方找到亮着夜明珠的寝殿。
此时尚不休憩,在谋划些什么呢?
扶澜弯腰摸过去,躲在紧闭的窗子底下,什么也听不见,仿似被一层结界割开了似的。只好摸了个符,黏在墙壁上。
“……四千年前,先海神和先魔神之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
凌安正用水镜和星纪对话,忽觉结界有灵力波动,一声低喝,躲在窗子底下的人被一把拎起来,而后摔入了屋中。
“啊……”扶澜揉着自己的膝盖。
凌安皱眉:“怎么又是你?”
扶澜没忘此行目的,一骨碌站起来,“你在跟谁说话?不是魔荒的人。”
凌安眼神寒凉,戒备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燕曦派她来的?派一个女子来打探,大可不必。
扶澜道:“你有事,且此事有害魔荒。我也有,你不必防备我。”
凌安淡笑:“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扶澜摇头:“你不会,你要是要杀我,那夜就杀了。”弄死她,简直易如反掌。
凌安脸上的笑渐渐收敛起来,这样坚定地相信他,倒是和从前的她有几分像。
他的心脏又一阵紧缩。
但再怎么,他也不会和燕曦一样,找个人当替身。
她就是她,谁也代替不了。
扶澜瞧着他脸色老是好一阵不好一阵的,想,约莫是有心病罢。
她开口:“我还懂点医术,你得了心病,我可以给你抓几味药。”
凌安垂眸看她,饶是他,也生出了几分怀疑,怎么可能有人名字同音,甚至还都会医术呢?这也太巧。
便一把拉过扶澜,手指在她脸颊侧一划,却得了她一个巴掌将他手拍掉。
“你做什么?登徒子!”
他只是拈了拈指尖,没有任何痕迹。哪知这是纪宁儿和初柳研制了足足十日的方法,便是凌安自己的身躯来了,也未必认得出来。
凌安只好压下心中疑虑,“我无药可治,你不用管我。”
扶澜也不上赶着,“既然如此,我先说我的来意。我需要帮忙,将被二殿下囚禁起来的凡人少女放回俗世。”
凌安默了瞬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