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绽开心月狐的九条红色尾巴,一条条伸到她面前,如手将她环抱而起。
扶澜被这些藤蔓似的尾巴包围,男人的容貌近在咫尺。他的唇凑过来吻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如羽毛挠过。
她好害怕,忍不住哭起来,“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这样对我……”
她的眼泪似冰凉的水,泼在凌安心中那团火焰上,他的眸光一颤,忽然有种想要不管不顾,不管她任何的哭泣与挣扎的念头。
这个念头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冒出来了。
几乎回回,他都有种强迫她的欲.望。
这娇弱的人似花蕊,一个不仔细就要折断了。
凌安深深吸了口气,闭起眼不去看她,“……你别哭,我不动你。”
心月狐收起了尾巴,额间那条神印却没黯淡下去,他揉了揉眉心,“今日还有战事,我先离宫,你不必担心,夜里我还会回来。”
说罢就离开了大火宫。
扶澜止了泪,洗漱更衣之后,望着窗外静静的竹林,怔愣失神,桌面上忽然“啪嗒”一声响,低头看是一滴血,抹了抹唇角,满手鲜血。
医仙不需要把脉,她自己清楚,伤的是心。
她怎么可以再喜欢上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他就像是一杯诱人的毒鸩,稍不留神就要陷进去,之后便是万劫不复,百毒穿肠,肝肠寸断。
不行,她必须逃离他,她不能再沉沦下去!
她太害怕了。
光是想起和他的部分片段,她便觉心中酸痛。
实在不想重蹈覆辙。
可是……她指上这银龙……
扶澜绞尽脑汁,翻翻找找,终于想出了方子。
……
神界交战地。
降娄昨夜很是意外,凌安竟然寥寥吩咐了几句之后,留下了分.身便离开了战场,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在万里之外操纵分.身杀敌一万。
就相当于一心二用,而隔得越远,本体对于分.身的操控就越弱,普通神族用这等术法,往往是本体呆滞放空心神,且不敢和分.身距离超过十里。
凌安的灵力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同时也绝对的大胆。
战场凶险,若是稍有不慎被敌人发觉,很有可能便会成为对方针对的对象,而这场战,也会尤其艰难。
凌安却做的很完美。
降娄承认,就这一点来说,他不如凌安,心里发堵,对着驻扎地生着的梧桐树拳打脚踢,树枝摇晃,树叶簌簌落下,神力使然,这树受不了几下便轰然歪斜倒地。
他想起了少璇神女,眼眶一点点红了,她此刻身陷牢狱,盗取西母神发丝的罪行昭然于神界,她这般心气高傲的神女,日后如何有颜面在神界往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凌安!
凌安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仙,竟然如此绝情,对千年同门毫不留情面!
他越想,齿关咬得越紧。因为他恨,恨神女的一番痴心错付;恨自己无能,给不了她想要的……
忽听背后一声唤:“降娄,神君回来了,这会正传唤你,你快去罢。”
来到凌安帐内,降娄努力不让自己被看出异样,单膝跪地行礼,“神君。”
凌安没抬眼看他,淡淡地翻着几卷和魔荒相关的文书,“燕曦的事情如何了?”
那发起战争的,根本不是燕曦本人,而是一具傀儡,也不知是燕曦被炼化了,还是捏成他模样的傀儡。
这也合乎情理,毕竟上回凌安将燕曦伤得那样重,他怎可如此快恢复?
“回神君,还未查明白。”
凌安依旧没抬眼,他坐在这里,整个营帐的气息都冷了几分,将手中的文书“嗒”地一搁,降娄心里忽然一跳。
“十日之内,查明白。”
“是。”
凌安继续吩咐:“遣一队神兵藏匿于梧桐渊,引一队神兵在明处,魔族经过昨日,定不敢贸然攻击,反而会寻暗处神兵,届时,趁魔族兵力减少,梧桐渊神兵用叠空术,以最快速度赶到交战处。”
“是,属下这就去布置。”降娄的语气有些生硬。
凌安终于抬起眼,问:“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降娄低下头,“属下没有。”
凌安知他心气,“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有话便说,无话便走。”
降娄咬咬牙,一股脑托出,“神君为何如此对待少璇神女?少璇神女对您也是痴心一片,更是和您有千年同门之谊,您知道她性子孤傲,这罪行公开于神界,岂不是往她面子上割刀子,神君,您怎能如此!”愈说愈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