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秦时离心, 便也促成了秦时与萧彤彤的接近。
萧彤彤能率军与秦时并肩作战,苏曲儿只能留守后方, 因此苏曲儿后期的戏份越来越少。
只是先来后到, 她又是官方女主, 因此才有争论不休的“红白玫瑰之争”。
这或许对于本书的热度来说有好处,大约也是作者想看见的。
当然她此时也不会去苛责秦时, 在秦时的视角中,他对苏曲儿与萧彤彤都是真心的, 甚至对梦婵衣的怜惜感动也绝不是弄虚作假, 只是有轻重先后而已。
苏弦锦现在和一个设定了性格的人去争论爱情观毫无意义。
于是她垂眸道:“秦时哥哥如今为千万受压迫的百姓而战,曲儿也不愿给你拖后腿, 明日我就给苏州写信, 请父母做主取消婚约。”
秦时怔住, 不由眼眶发热, 心下大为感动。
他忽然上前将苏弦锦拥在怀中,动情道:“曲儿放心, 你我的婚约始终作数,我不需要你为我让步,我只想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我会自己想办法去解决的,那萧郡主虽然任性,倒也是个性情中人,想来不会不讲理的。”
苏弦锦心中惋惜这婚约解不成,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便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夜间。
苏弦锦卧在床上,听见隔壁屋子的梦婵衣翻来覆去的动静。
她十分理解梦婵衣此时的失眠。
秦时这次就是为了苏曲儿这个回答来的,在了解苏曲儿的答案之后,秦时又临夜走了。
梦婵衣于他,好像只是路过问候一声。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他去找萧彤彤的那一段。
最后萧彤彤原谅了秦时,并说服承阳侯主动取消了婚约,但要求秦时答应她三件事。至于哪三件事,她暂时不说。
秦时都应了。
于是萧彤彤领着她的三万军队赶赴林州与秦时汇合,帮助秦时一起攻打关州,最终破城而入。
那时,正是这一年的年底。
距离苏弦锦上次为了考研而离开程筠的那次正好过去一年。
此时苏弦锦躺在床上,也难以安寝。
她翻了个身,看见清冷的月光从窗棂探进来,满室皆明。
不知程筠还有几日才到都城,此时是否也与她同在一片月光下。
她拥衾而眠,只觉越发冷了。
她真的担心,程筠的腿伤只怕雪天疼痛难忍。
*
今年冬,雪下得不如去年那样大。
但北朝都城都落满了白,积雪仍能没过鞋面。
荣烨将鞋底的泥在内阁门口的台阶上蹭了蹭,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乱哄哄吵成一片。
能进内阁议事的人不多,但都善于口舌,一人顶十人的口水。
他是最烦与这些人争论的。
故意在门口慢慢蹭干净了雪泥,他才慢慢走进去。
厚厚的挡风帘子一开,吵嚷之声瞬间化作滚滚惊雷一般灌入耳中,震得他耳朵疼。
众人见他进来,安静了一瞬,又继续吵了起来。
“荣次辅,那乱臣贼子都打到关州了,反正这主意是一定要拿了。”
“对,到底是和是打,和怎么和,打又该怎么打,必须要拿个主意。”
“先说好,我们户部已经没什么银子了,主张打的别找我张口。”
“好你个王立新,这会儿你户部衙门就想撇干净?你……”
“咳咳——”
荣烨重重咳了两声,所有人停下争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吵吵吵,吵个没完。”荣烨脸色铁青,慢慢踱至炭盆前,弯腰烤了烤手。
户部侍郎王立新凑了上来。
“荣大人,国库里有几个银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再打下去拿什么打?”
闻言,兵部两位堂官全围了上来,喝道:“你出几个银子算什么,我兵部的好儿郎可都是拿命去平乱的,这天寒地冻的,难道粮草冬衣都不给够?”
王立新反唇相讥:“少说漂亮话,户部调军饷给你兵部,有三成落到前方就不错了,现在倒心疼起前方将士来了,我都替你俩害臊!”
“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闭嘴!”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荣烨一怒之下一脚将炭盆踢翻,火星子与碳灰飞得到处都是。
几人吓了一跳,忙只顾掸起灰尘,果然不再吵了。
荣烨坐上次席,虽然他职位最高,但即便程筠不在,他也从不坐主位。
“乱臣贼子,是一定要打的,不打难道他就会善罢甘休了?”他冷声道,“若是军饷不足,和谈便是缓兵之计,绝非长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