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杭的原生家庭不好,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很差。
他的父亲常年出轨,并且喜好□□,所以找的都是有夫之妇。坏人家庭向来是为人所耻的,所以年少的祝杭常年生活在他人的鄙夷和排挤当中,甚至隔三岔五便会有人上门闹事。
母亲不舍得同父亲离婚,又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最后跳楼自杀了。
所以江一鹤说这话,是明晃晃地往人心窝子上戳啊。
但好在祝杭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心理素质也好的很,短短十几秒,面色便恢复如初。
“有夫之妇?你们谈了这么久,诗情有说过要和你结婚吗?要知道,当初我和诗情在一起地时候......”
话还未曾说完,江一鹤一个拳头便砸了上来,祝杭的头被砸地偏了过去,红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
他的脸色却未变,吐了一口血沫子,缓缓地转过头来。
语调平缓中带着嘲讽,“急了?”
江一鹤一脚踹向了祝杭,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祝杭便连人带椅地往地上跌去。
祝杭的头磕在地面上,“砰砰”作响。
下一秒,黑色皮鞋踩上了五指,骨节作响的同时,江一鹤咄咄逼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以后再敢出现在我老婆面前试试?”
一直到江一鹤出完气,才有人前来给祝杭解开了身上的身子。
“你可以离开了,至于今天的事,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闭嘴,江家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祝杭的脸上波澜不惊。
在所有人离开之后,才平静地拿出手机,给自己各个角度各个方位都拍了照片。
每张照片都完美地呈现了身上的伤口。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祝杭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小时候被人孤立时,那些人总喜欢嘲讽着说:“劣质基因果然会遗传。”
曾经的祝杭无比厌恶这句话,所以他处处都坐到最好,不想同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沾染上半点的关系。
但现在祝杭觉得,这句话说的是对的。
他爹不是好东西,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失去程诗情一次了,这次,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
夏绮给程诗情发过去的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
她百无聊赖地玩了会手机,又在宴会上呆了一会,随后便打算回去了。
但是不巧的是,严祁正好有些事情,绊住了手脚。
“姐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处理好了。”
夏绮道:“没事,我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
严祁见夏绮坚持,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今天怎么说也是自己将夏绮带过来的,却没怎么照顾好她。原本是想着周日曜给她认识,却又让她丢了面子。
严祁拨了个电话,随后同夏绮道:“姐姐,我叫人给你安排了车子,你等会出门直接上车便好了,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夏绮点了点头。
严祁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在这种方面,做的还是挺体贴周到的。
夏绮拎起了桌面上的钻石包,捂在胸口,拎着裙子出了门。
宴会在一个庄园别墅里,构造略微复杂,夏绮出了第一道门,又转了几个弯,才摸清楚方向。
然而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便瞧见那处斜斜懒懒地倚了一个身影,黑色西装显得人高腿长,微折的脊背透出几分落寞,头发在额前垂下一片阴影。
男人大拇指微动,银质打火机划出一道淡蓝色焰火,照亮了半张面孔,尽显浮华殊色。
那人是周日曜。
他玉颈微折,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靠在门上。
白色的雾气吐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冷峻的面容在雾气中模糊。
比起方才在宴会上的纸醉金迷,高不可及,现在的他却透露着几分相悖的疲惫落魄来。
像是折翼的白鹤。
有那么几个瞬间,夏绮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初遇时的影子。
甚至更甚。
夏绮脚步微顿,钻石包碰到一边的墙壁,“碰”地响了一声。
周日曜抬眼往来。
夏绮很难形容那一眼的感受,像是坠入大海一般,无数的潮水浪花悉数用来,将她笼罩住包裹住,拉扯着她,一直向下,沉沦。
下一秒,周日曜站直了身子,随后迈步朝她走来。
动作衔接的流利程度,仿佛是在专门等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