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去查一查那个宴会上都有什么人。”
*
夏绮后面给程诗情发了几条消息，程诗情都没回，她便隐约知道对方又在干嘛了。
良久她叹了口气，难怪自己和周日腰进度这么慢，不就是换了个睡衣吗！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夏绮拍了拍有些泛红的面颊，冷静下来后，转身出了房门。
桌子上周日曜已经做好了早餐，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夏绮起初没注意，直到余光扫到那书封面时，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
辛波斯卡的《万物静默如谜》
竟然是那本书！怎么是那本书？
周日曜翻过一页，动作带着书籍抖动，露出浅绿色信封的一角。
夏绮几乎呼吸一窒。
神经绷紧，脊背僵硬直。
她想都没想，便冲上去从周日曜手中将那书夺了回来。
周日曜手中的书骤然被抽走，转头便瞧见小姑娘红着脸，将那书抱在怀里，发丝贴在素净的面颊上，声音细细软软，“这个不可以看。”
护宝似的。
夏绮原本是同周日曜说书架上的书可以随便看的，但是她忘了这信还夹在里面了。
那段记忆对于她来说，似乎有些久远了。
周日曜倒也没生气，只是笑笑道：“什么好宝贝，我也瞧不得？”
就是你才瞧不得。
夏绮在心中默默小声说。
因为那里面夹着的，是一封情书。是一封十六岁的夏绮写给周日曜的情书。
*
高三上半学期，周日曜在学校边上的先锋书店兼职。
他没钱，得自己赚学费，大半时间不在学校，而是在四处兼职赚钱，但好在成绩很好，老师不多计较。
那段时间，书店的业绩翻了倍，不少女生去看周日曜。
夏绮得知这个消息是从程诗情口中，后来她也成了书店常客。
向来循规蹈矩的她有时候会逃掉大半个车间，装模做样地在书架间看书，实际上却隔着书架或借着书的遮挡偷偷抬眼望他，就远远看上那么一眼。
偶尔周日曜会经过她所在的书架处，她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实际上所有的五感都向他靠拢。
在他离开的一瞬骤然放松，却又在心中偷偷失落。
后来，学校有一段时间流行写情书，夏绮就想，她也要给周日曜写一封。
那日南菀的雨下的很大，夏绮收伞进了先锋书店，空气潮湿，店内却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味。
她随意翻开一本书，辛波斯卡的，里面的句子直击她的灵魂，仿佛金钟鸣鼓一般，引得她指尖颤抖。
“我偏爱绿色，
我偏爱不把一切，
都归咎于理性。”
……
“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
而夏绮呢？
她偏爱周日曜。
就好比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一腔孤勇，极致荒谬，但她却又从这荒谬当中，品尝出几分幸福来。
第24章 布偶猫
后来她挑了喜欢的信纸, 喜欢的信封，给周日曜写了情书。
只是后来，那信封夹在书中，再未曾见过天光。
一直到现在, 周日曜都以为自己只是喜欢他, 却不知道，他是她青春年少时最盛大的秘密。
此时时过境迁, 她和周日曜已经在一起了, 算来也是难得的暗恋成真，但不知为何, 夏绮还是没有勇气掏出那封信。
或许是自己实在太过于胆小拧巴了。
夏绮藏得严实, 周日曜也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喜好，体贴地转了话头, “正好，洗洗手吃饭吧。”
早餐是两份土司和牛奶。
夏绮一口咬下那吐司时，整个人都怔愣住了, 傻傻地抬起头。
“好好吃啊, 你做的吗？”
那吐司面包软软脆脆的, 里面的鸡蛋滑滑嫩嫩，一口下去，还带着汁水, 混着芝士的甜和番茄的清香。
夏绮顿觉，自己总是不好好吃饭, 她爸的厨艺有一半的责任。
她忍不住问道：“你以前.....经常自己下厨吗？”
“偶尔。”
完了又道：“一日之际在于晨, 早餐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这话说的夏绮有点心虚, 毕竟她的人生大多时候只有中午和晚上，更别说好好吃早餐了。
她含着吐司, 支支吾吾地应声，试图蒙混过关。
周日曜抬眸，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没给她逃跑的机会，一把抓住兔子耳朵，“那日阿姨说你总是不吃早餐，我听到了。”
夏绮：“.......”
“以后早餐也我来，想吃什么跟我说。”
好像在说，这只兔子，以后归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