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忙的时候会。”他转身去洗手开外卖袋子。
桑恬歪在沙发上,揪了揪抱枕的边角。
科研组分配的办公室并不大,沙发也仅能容她这般体量的人伸开腿。168都觉得勉强刚好,那188—桑恬扫过男人包裹在西裤里,从腰以下笔直颀立的长腿,看着就觉得屈得慌。
做学神也不是容易事。
季屿川摆好了最后一双筷子,侧眸:“过来吃东西。”
桑恬将怀中抱枕一扔,趿拉着拖鞋过去,炸鸡金黄酥脆,撒了甘梅粉和蜂蜜芥末酱,热气里都带着罪恶。
桑恬掐着自己的腰:“我只吃一点点。”
“嗯。”季屿川低眸递过去一副手套,顿了下,又道,“多吃一点也没关系。”
“不行,啤酒是液体面包,炸鸡是糖油混合物。”桑恬带着塑料手套,不好拨头发,胡乱甩了两下,有一缕始终挂在额头上。
下一秒,一阵清冽的冷松气息笼罩过来。
男人伸手将那缕不乖顺的头发捋到耳后。不知道是不是桑恬错觉,男人动作是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几乎称得上温柔。
还没等细看,季屿川已经收回手,侧过脸去拉啤酒罐:“可以多吃点,你晚上没吃多少。”
杨心芝是云南人。除了汤圆,一桌子菜,金钱云腿,红三剁,香茅草烤鱼...色香味俱全,但桑恬不吃猪肉,动筷子的机会寥寥。
多数时候都是秉着不让主人扫心,小半碗饭都是强吃。
桑恬没想到季屿川还留意到了这个。
他不是那时候正生闷气,一眼都没落到她身上吗?
桑恬看了他一眼。男人神色自若,递给她一个鸡腿。
搞不懂就不搞了。
桑恬心态放宽,接过鸡腿咬了一口。肉香盈满舌尖,热气腾腾得心胃都熨贴了。
短暂的温馨寂静里,桑恬听见身旁男人轻咳一声,像是为了找话题,不自然地开口:“桑璟最近在做什么?”
“在苦苦追爱。”桑恬耸了耸肩膀,往嘴里送了一颗沾满甘梅粉的小年糕,“人家女孩喜欢他才怪。”
季屿川凝眉:“为什么不喜欢他?”
桑璟很好,蓬勃茂盛,像新树刚抽出的枝条。
“因为他不懂得尊重。”桑恬淡道,“999朵玫瑰可以送,但是要分人。在别人不想要的时候硬塞过去,那个不是爱,是为了满足自己表现欲的硬性给予。”
季屿川动作顿住,视线飘向房间某个角落,缄口不言。
味蕾被满足之后,桑恬忽然想起来方才雪地里,她同季屿川道的休战。
桑恬侧身,踢了踢季屿川椅腿:“你刚才,要问我什么来着?”
怎么知道林鹤瑞是阳痿?
季屿川薄唇紧抿,浓稠怒意已过,一些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是这个问题。桑恬微眯了下眼,想起雪花落下前,男人眼里欲崩的山色,他问的是她到底有没有心。
只要点破,气氛就会陷入僵持。
譬如此刻。
窗外大雪纷飞,桑恬有些后悔,不应该张口。
空气有一瞬的寂静,直到沙发刚才被她随便一掷的抱枕歪歪斜斜倒下,砸中了地上纸壳箱。
好像有什么东西苏醒,小爪子没什么力度地抓了抓箱壁。
桑恬眉目一跳,扭头看向季屿川,惊愕道:
“什么东西响?”
季屿川下颌线绷成雪岭似的冷硬。
虽然带她进来之前,就有料到。但是被看穿的感觉,并不好。
箱子里有温热的物体用头撞撞箱子,发出一声柔软的“喵。”
桑恬试探性的站起身。
季屿川眉心紧锁。想,算了。
不过就是心意拨云见日,来到她面前。
轮渡在深海里孤身悬游了许久,没人想要隐藏心意,永远不想达到温风拂面的彼岸。
已经这样了,让她知道,又如何呢?
反应过来时,季屿川已经将盒子打开,大掌拖着小猫,送到她面前。
眼前的少女没有嫌弃,反而轻轻的哇了一声。
她伸出手指,许是她指尖还残存着炸鸡的香气。
小猫难得的不怕人,伸出粉色小舌,颤颤巍巍地舔了她一下。
桑恬浑身一颤,被可爱到几乎融化,迫不及待的抬眼:“它是哪里来的?”
季屿川:“捡的。”
品相上好的蓝金渐层,毛发光亮柔顺,整只猫散发着干净皂香。上哪捡?
桑恬没现场揭穿他,指尖着急地点了点地面:“放下放下。”
这样她不好摸它。
季屿川看她一眼,将小猫放在地毯上。
小东西明显更熟悉季屿川,一直蹭着男人的裤腿不愿意走远。